打了胜仗归来,北平城里的大佬们都在忙着处理战争的善后事宜,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把百户所的琐事往封子平那一推,张辅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宅两天清闲。
人虽然宅着,但是张辅也没有忘记锻炼身体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起来了,一边伸展手臂,一边游目四顾,打算找一处宽敞的地方习练军体拳。
第一进与第二进当中有一大片空地,东边空地上盖着一个敞厅,里边放着武器架、箭靶、石锁等物,打扫得相当干净。王氏是个勤快人,总是督促着家人将家中各处打扫洗刷。
张辅看了一圈,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练习。
刚站好桩,正房门开了,张玉推门走了出来,家常只穿了一件白色道袍,负手在旁看着张辅练拳。
张玉在一边看张辅练拳,觉得大致摸清张辅的底细才开口问道:“辅儿,你这拳术是在哪学来的?”
张辅当然不能告诉他爹,这是他学校军训时学的军体拳,他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父亲,我就是这里学一点,那里那一点,再自己整理一下,搞成这套军体拳,也就是强身健体罢了。”
张玉疑惑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别想唬你爹!这套拳术看上去倒有些章法,不过,你使的还不太对劲,似乎还没有融汇贯通。”
张辅随口皮了一下:“爹,这都给您发现了啊。我这是在行军途中,偶然看见一只老猿的腹部似乎藏有物品,割开一看,居然是一本《武穆遗书》,一看大喜过望,竟然是宋朝的岳飞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笈,就照着练了一会,也不知道对与不对。”
“来,咱爷俩过过手!”张玉一边系紧腰带,将道袍掖在腰间,一边走到院子中央。
父子俩便一招一势地拆了起来,两人的动作都很慢,却将力量蕴于体内,点到即止,含而不发,尽管慢,打起来也呼呼有声。
张玉不时出言指点,他从军多年,搏杀经验丰富,对张辅这个半桶水来说,自然起到了拨乱反正的作用。
张辅觉得这老爹的武艺比自己可要好多了,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们家,有一个将领已经够了。父子俩都是一脉单传,有个万一,岂不会令母亲和妹妹无依无靠?
如果自己在军中只管后勤,让家里,让北平都无后顾之忧的话,是不是更好?
这么一想,他的拳术立即出错,被张玉抓住机会,直捣他胸口要害之处。
“别分神!”张玉沉声喝道。
“是!父亲!”
姬兰被前边院子的呼喝声惊醒,一看已是天色大明,赶紧爬起来,梳洗打扮。
她穿的是粉红色缎子襦裙,外罩同色比甲,却是大明女子样式。只是不会梳发髻,还是编着黑鸦鸦油亮亮的两条辫子。不敢惊动正在练武的两父子,便站在正房东侧的小门边偷看。
不一会,小轻羽也起来了,散着头发趿着鞋子跑了出来,好奇地看了门口的姬兰一眼,便清脆地笑着向父亲和哥哥跑了过去。
王氏走出房门,嗔道:“羽儿,快过来,别去吵着父亲和哥哥!让小园给你梳头,看你,披头散发的,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父子俩练了一早上,都是汗流浃背,等汗息了,便去浴房洗沐。
王氏早已叫陈嫂烧了一大锅热水,父子俩各各拎了一大桶水到沐房,洗澡擦身。
“娘,嫂子站在那里。”轻羽指了指东侧。
王氏有点踌躇,这么大个人杵在那里不是个事,得赶紧明确她的身份。
“辅儿,这姑娘既到了家里,哪天便给你们办个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