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瓣一片一片落下,小狼脚步“嗒嗒嗒”地,不慌不忙,两个人隔着一拳之距走在干净的街道,张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无法形容的感觉。
好象用羽毛在搔着心脏的那种,又痒,又涨,还有点蠢蠢欲动……
前边是一家三层的大酒楼,上边挂着一张很气派的招牌“锦和春”。张辅想了想,剩下的那点银子应该够两个人吃了吧?便领先走了过去。
门外有一个小厮,见两人衣饰精洁,牵的马又神骏,赶紧走了过来,招呼道:“两位楼上请!小的替您去喂马!”
张辅将布料拿在手里,交待了一声:“马料干净着点,它挑得很!”
“客官您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二楼又有跑堂的前来引座。张辅问他有没有包厢,说是没有了。
正是吃饭时间,包厢满了也不足为奇。张辅游目一顾,见大厅里倒还有好几张空桌,便拣了一张靠窗的坐下。
跑堂的待他们坐定,这才询问他们要吃点什么。张辅问他有什么,只见他嘴一张,一溜儿不停口地报着菜名。
以前在相声里听的报菜名敢情还是真的啊?
是时候表演绅士风度了,张辅笑着问对面的顾松筠:“顾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
顾松筠一笑,也不推让,点了一道清蒸江瑶柱,一道糖熘芡仁米,火烧茨菰。张辅见她点的清淡,又加了一道樱桃肉。
跑堂的洁白布巾往肩上一搭,唱歌一样的向后厨报着菜名:“好咧!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火烧茨菰、樱桃肉各一品~”
不一会他又送来餐具,青花瓷碗、碟,筷架,还有一块洁白的布巾。
“顾姑娘,你看啊,比如,咱们可以和这酒楼联系,把这布巾啊,换成咱们的毛巾,这一来,酒楼吃饭的客人觉得好用便会询问店家,这一询问啊,可就是给咱们打广告了。”
“广告?”
“嗯,广而告之啊。酒香还怕巷子深呢,这不打广告人家怎么知道咱们的毛巾?毛巾和你们的绫罗绸缎不同,是小本生意,利润不多,因此,要销量大才能赚到钱……”
顾松筠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辅对他的赚钱大计充满信心,接着说道:“还有,咱们店可以做出毛巾,别的店也能做得出来,因此,要有品牌意识,在每块毛巾上都绣着一个“顾”字,最好是那种独特的绣法。咱们的毛巾啊,包装也要漂亮一点,这样,才能促进别人的购买欲……”
顾松筠上下打量了张辅好一阵,才疑惑地开口说道:“张大人,您没有做过买卖吧,怎么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如此清楚?”
张辅掩住心中的得意,装做很平淡的样子,微笑道:“这个嘛……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这时候跑堂的已经开始上菜了。只见他平伸双臂,一只手臂上托着两个盘子,四平八稳地走了过来。
“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火烧茨菰、樱桃肉——来咯——”
盛放菜品的瓷盘都是青花,看上去颇令人赏心悦目。
“有酒没?”张辅叫住跑堂的。
“有山东秋露白,括苍金盘露,婺州金华酒,客官,来一壶?”跑堂的殷勤问道。
“来一壶秋露白。”
他不知道这大明的酒水如何,但秋露白的名字好听,就喝这个吧。
跑堂的取来一小壶酒,又拿来两只小巧的杯子:“客官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