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对女客又格外优待,留出专门的更衣室供她们使用。
这在此时,理学还没后来那么盛行,也有不少女客在外吃饭的,不过,在酒楼来的再多的,自然是教坊司的女校书。
和别的朝廷不一样,教坊司的姑娘们都出身大家,那些被治罪的官员们,他们的家眷很大可能被卖到教坊司。
洪武年间犯事的官员特别多,多得官员都不够用,不得不去国子监临时拉人顶替空出来的位置。
犯官一多,倒便宜了教坊司,要知道,恩客们最喜欢这些曾经的大家闺秀,她们素质好,出口成章不说,还会弹琴绘画。
这些女校书,最是自尊自重的,出堂差心里就很不愿意了,陪到一半,香腻粉残,香汗淋漓,不知有多烦恼。
但到了锦和春之后,吃到一半便可起身去更衣室,有专门的丫头在里边伺候女校书净面匀妆。一则可避免酒客喝到醉醺醺时的丑恶嘴脸,二则也可以一身清爽地重新出现在恩主的面前。
因此,一听说是别的酒楼叫的堂差,教坊司女校书不肯去的多,但一听是锦和春的,却大都愿意。
这么一来,文人雅士也好,达官贵人也好,都愿意上这锦和春来了。
王掌柜的嘴都要笑歪了。锦和春最近的生意都提高了三成,一到饭点,店里就一个坐无虚席。不提前预定,雅间是肯定没有的。
同行之间,这些事情敏感得很,一有动静自然会出尽百宝打听。尽管王掌柜保密工作做得好,但禁不住有个客人在喝醉的时候漏了口风。
其它酒楼如何肯善罢甘休?纷纷学样。但顾家布庄的小毛巾都给锦和春预定了,现在又在全力生产金阶黄掌柜下的订单,一时腾不出手来制做。
锦和春的变化张辅等三人当然看在眼里,但目前他们实在不能再扩大生产能力了,因为这熟练工人不好找。
……
王掌柜想垄断小毛巾,张辅心知肚明。他与顾松筠交换一个眼神,心里有了数,便笑眯眯地说道:“王掌柜,不是我们有意提高价格,实是现在腾不出人手来做这小毛巾。等我们再买三十张织机,立马就给您做,怎么样?”
王掌柜急了:“张大人,您可不能坑我啊!你看咱们锦和春,就靠着宝号的毛巾在撑着,一旦断货,锦和春的名声就毁了!”
张辅笑着指了指顾松筠:“这是咱们大掌柜,一切事情都由她老人家做主。”
顾松筠一双美目瞪了过来:“谁是老人家?”
张辅心道不妙,原来顾松筠年近二十,只不过张辅可从来没有介意过这事,对于他来说,二十岁真的还是个小姑娘。
但大明不同啊!一个姑娘二十还是云英未嫁,这样的情况在此时确实很少见,再加上她比张辅要大个三两岁,心里便计较得很了。
他赶紧拱手讨饶:“我说错话了,等下罚我少吃一碗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