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们已经将仓库洒扫完毕,空气中还有轻微的尘土味和经久不息的铁锈味,但朱高炽都不以为意,更不用提别人了。
场内竖起了一个人形靶子,外部蒙着皮革,里边揎草,与真人差不多大小,面部绘有眼耳口鼻,手足俱全。
张辅见识过朱高炽的飞刀技,他在潭拓寺的时候便已经露了一手,在黑暗中甩出飞刀,都能准确地将一根绳子切断,单他这一手,自己便是练上一辈子和他比不了。朱高煦要耍帅,张辅只能由他。
朱高煦又有点气闷:“飞刀我又比不过你,他们又比不过我,不比了!”
朱高炽无可奈何地笑道:“煦弟,说比飞刀的也是你,现在说不比了的也是你,这……”
照张辅看来,朱高煦在长兄面前倒挺像符合他的年龄,不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吗?时不时耍点别扭太正常了。
果然,朱高煦又说:“谁说不比了?我知道长兄的刀技一向比我好。”
张辅大吃一惊,朱高炽看出他的惊讶,笑了起来:“我不良于行已久,不能做别的活动,只能练练飞刀,不过也荒废许久了。”
张辅便想着,没想到这位世子意志坚强,卧床数年,一颗尚武的心却依然不曾泯灭。
张辅从来没有练过飞刀技,不熟发力技巧,成绩自然一塌糊涂,中倒是都中了,但都是歪歪斜斜的,射得全身都是,如果是用来射移动靶,估计一刀也中不了。
朱高煦手头既准,手劲又足,十把飞刀都准准地插在人型靶子的眉心、心脏等关键部位。
朱高炽虽然手劲不足,但刀刀也都插在要害部位,而且据张辅观察,他发力很可能比朱高煦更为巧妙,落点也并不是人人都会注意防护的地方,比如心脏、眉心、膻中等处,而是肺俞、心俞、肩井等处。这些地方不会致命,但会令人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张辅笑道:“世子殿下有好生之德,不欲多伤人命,高阳王却是武者风范,一击毙命,总之我都比不过啦。”
朱高煦斜斜看他一眼:“我和你,有可比性吗?”
朱高炽笑着替张辅说话:“张兄弟会冶铁,你会吗?”
“冶铁?他能打制出我这样的飞刀来吗?你看我的飞刀,上好的百炼钢!”
张辅拿过一柄飞刀在手里细细察看,只见这把飞刀长不过两寸,宽约一寸,与他见过的其它飞刀相比,刀身要厚,在手里掂了掂,沈甸甸冷冰冰的,应该是用上好的百炼钢打成。
“我冶出的钢打出的小刀肯定不比你的差!”张辅大言不惭地吹起了牛。
朱高煦一扬脸:“长兄,你看他又吹上了!”
张辅拍了拍梁春的肩膀:“梁兄!咱们合作弄出几把小刀来,将高阳王的飞刀比下去如何?”
梁春笑道:“张小哥,你是冶铁大师,只要能炼出好材料,锻打算我的!”
张辅笑道:“咱哥俩肯定把他的飞刀比下去!”
朱高煦傲然道:“我这囊飞刀出自于‘探马赤军’之手,你比得下去嘛!”
梁春眉开眼笑地说:“‘探马赤军?’不就是色目人嘛!他们打制腰刀是有一套的,但咱们总不能就这么认输,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