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给朱高煦弄的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小虎了?”
朱高煦理直气壮地说:“老子所有家当,只有我的小虎最值钱!别的你都不要,分明就是看上小虎不好意思说!”
张辅被他的神逻辑搞糊涂了,当下也不去理他,一边喝着凉透了的绿豆汤,一边愉快地哼起歌来。
朱高煦见他刚才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现在却一派轻松,认定他是故意装成这幅模样,便左一句,右一句地不停地嘲讽。
朱高炽被他闹得不耐烦了,皱眉道:“煦弟,张兄弟要是炼不好钢,咱们军队都没有好兵刃使,你高兴个什么劲?”
朱高煦听了这句话后便瘫在椅子上。他想了半天,到底是张辅能冶出好钢来赢走他的小虎好呢,还是冶不好钢,他们继续在遵化这鬼地方呆着好。
他愁也好,不愁也好,太阳还是一样地从冶铁所东边的山坳升起,又从西边的山坳落下。
梁春手里的铁疙瘩已经被成了三条长型钢条,上边布满了木叶状花纹,这是千锤百叠后才有的美妙花纹。
朱高炽眼睛瞪得很大:“这是钢!”
梁春骄傲地点了点头。
张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三块钢片:“接下来应该要焠火了吧?”
钢片成型以后,需要用水使它急速冷却,使钢中多余的碳脱离,具有更好的弹性,坚硬而不至于容易缺口。
焠火需要手感,要极熟练的工匠才能掌握水的温度、用量,张辅可不擅长,不敢置喙。
众人紧张地盯着眼前这盆水,只听“嗤啦”一声轻响,被铁钳夹着的钢条冒出一股轻烟。
“成了!”
朱高煦茫然道:“这就成了?”他左右打量,实在没看出这根长条是个什么玩艺。
梁春黑红黑红的脸膛露出笑容:“还有一道工序:烧刃。”
接着,他用粘土、木炭粉和磨刀石的粉末调和在一起,薄薄地敷在钢条上,再放进炉火中去锻烧。
锻烧的时候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火,谁和他说话都不理。
不过众人也都识趣,没有人在这关键的时候出声打扰梁春。
据张辅猜测,有鼓风机的加成,炉火的温度应该在七、八百度的样子。锻烧片刻,裹着泥巴的钢条又被梁春“嗤啦”一下丢进了水里。
泥块急速冷却,梁春将它从水里捞出,砸开泥块,露出雪亮的刀身,在刀刃与刀面的边界处,还有银沙般的颗粒纹样。
朱高煦大喜,便想接过去试试。
“殿下别急,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太阳已经升落了三次,梁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进来了。
他手里有一个托盘,托盘上边铺着一块红绒布,红绒布上边并排摆放着三柄飞刀。
朱高炽伸手取了一把,看着梁春:“梁大哥,可开了刃?”
梁春点了点头,喉咙咕咚一声。
朱高炽取过一根木棍,轻轻一削,木片薄得像纸一样。
他又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刀刃口,轻轻一吹,头发断成了两截。
“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