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大明朝,如果张辅肯努力一点,也许张玉已经升格当爷爷了。
再看一看身边的母亲,这位明朝的小资女人,用张辅的眼光来看,依旧美貌如花。
尤其是她现在身怀有孕,保养得很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张玉被他上下打量一阵,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辅儿,你只管盯着你为父看什么?为父面上脏了?”
张辅嘻皮笑脸地说道:“我觉得爹生得好看,娘也好看,真是珠联璧合,美满姻缘。”
两口子同时撑不住笑了,张玉想板着脸教训他的,但面上得意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王氏笑着拍了他一掌:“都是副千户了,还尽胡说,没大没小的。”
张辅认真了起来:“娘,我可真没胡说,您要换件衣裳出门逛一趟街,包管路人的行人都盯着您看。”
张玉训斥道:“别胡说八道,你娘一向端庄,哪会出门去抛头露面。”虽然是训斥,语调仍是十分温和。
“爹,你说娘就不应该出门逛街买东西吗?这天天呆在家里不闷得慌?”
张玉拍了拍张辅的肩膀:“咱爷俩走外走走。”
张辅跟着父亲起身,这时已是掌灯时分,但天上弯月如钩,照得院子里一片通透。
“辅儿,我知道你心疼母亲,为父又何尝不是?她一个弱质女弱,在乱世上嫁与我一介武夫,聚少离多,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担心受怕过多少,还好有个出色的儿子,替她挣回了一个诰命,这一点,你可比父亲强多了。”张玉的声音有些欣慰,也有些怅然。
张辅倒没料到父亲会这么说,他想起了李清照与赵明诚。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生活,未必不是如此的缱绻缠绵,父亲虽然是从军,但骨子里却像个文人。
“不过,你娘家门第高华,可没有小门小户家那些名堂,女眷是不会出外闲逛的,何况她现在又有了身子,你可别说这些惹她生气。”
张辅笑道:“不是孩儿想惹娘生气,孩儿是觉得,娘天天在家里呆着无聊,出门逛逛也许会开心一些。”
“你看,又胡说八道了吧?”
“爹,这也是胡说八道?”
张玉在家穿的是一套宽松的道袍,看上去十分悠闲,他仰头看着天边的钩月,耐心地说道:“这半年来,你连升了好几级,也为你母亲挣得了诰命,比你爹有能耐多了……”
张辅想谦虚一下,但张玉瞅了他一眼,用手势制止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朱夫子有言,‘古之君子如抱美玉而深藏不市,后之人则以石为玉而又炫之也’,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张辅脸上一红:“爹,你是说我是一块顽石?我要是顽石,那也是青梗峰下的那一块!”
张玉当然不知道“青梗峰”是什么出处,闲闲道:“倒不是这个意思,爹的意思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到处招摇。”
张辅立马想起“英雄杀”里勾践的台词,立刻就搬出来了:“父亲的意思是,君子要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张玉点了点头,但又接着说道:“易经上是这么说,但是孔夫子在后边又加了两句,变成‘君子藏器于身,待遇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适是以出而有获取,语汇成器而动者也’,你明白吗?”
张辅诚实地摇了摇头。
张玉非常耐心地教导儿子:“他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必须有足够的本事,才能成其大事。如果本事不够,光靠别人帮忙,注定要失败的。”
张辅在心里默默地将这段话过了一遍,方才点点头说道:“是,爹,辅儿知道错了。辅儿以后一定要低调做人,好好办差。”
张玉满意地点头道:“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