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承嗣的积威之下,柳青原不敢反抗,咬紧牙关,眼睛也瞪得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顾承嗣慢慢将袖子挽上,露出雪白的里衣,接着,他从旁边的一个柜子上拿起一条两端都是钩子的铁链,手一扬,铁链穿过房梁,垂了下来。
柳青原心一寒,他在锦衣卫呆了这么久,如何不知道反弹琵琶是有死无生的酷刑?只是没想到顾承嗣早就将铁链准备妥当,只等他来,便将他置于死地!
“师父……大人……”柳青原呐呐地喊道,企图唤起顾承嗣对他的父子、师徒情谊。
不过,他失望了,顾承嗣脸色铁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厉声喝道:“脱!”
柳青原不敢抗拒,磨蹭了半天,在顾承嗣直欲噬人的眼光下,终于将身上的衣裳尽数除去,露出精壮的上身。
顾承嗣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畜生!我顾承嗣今天要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他双手一动,将磨得锋利的铁钩一端对准柳青原的左肋,用力就是一穿!
柳青原发生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血从肋骨下方缓缓渗出。
顾承嗣丝毫不为所动,又是一声惨叫,右边肋骨也被穿透。
顾承嗣手一拉,铁链顿时拉起,柳青原被两只铁钩高高挂在房梁,身体的重量使得锋利的铁钩越钩越深,两根肋骨,似乎已经承受不了全身的重量。
巨痛使得柳青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顾承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应该当着所有兄弟的面行刑,看在你为锦衣卫办事多年的份上,师父给你一个体面,单独结果了你!若有来生,你还是多规矩些吧!”
说着,顾承嗣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丝刷子以一个木桶,铁丝刷子往桶里一蘸,沾上早起准备好的盐水,一刷子便从柳青原背上横刷而过!
血肉横飞,鲜血迸溅,柳青原痛得双腿乱蹬,双眼翻白,直欲昏死过去!
顾承嗣似乎有点心软,停下手中的刷子,恨铁不成钢地责道:“青原啊青原,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努力办差,我顾承嗣难道会亏欠你?只要你忠于朝廷,忠于圣上,便是不能娶松筠,我替你另娶又有何防?!可是你,竟然犯下这等大错,叫我如何饶恕你!”
疼痛使得柳青原的头脑昏昏沉沉,但顾承嗣的话依然清清楚楚传到他耳里。
他觉得格外荒谬,在他心里,顾松筠自然比皇帝重要一千倍,不,一万倍!他这个锦衣卫想做就做,想不做就可以不做,可是顾松筠只有一个,不能丢,丢了,他的半条性命也去了,怎么能舍下她去娶旁的女人呢?
顾承嗣一边喝斥,手下也毫不留情,铁刷子又朝着柳青原的背部重重扫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柳青原背部已是体无完肤。
顾承嗣瞪着柳青原,又是气,又是怒:“咱们当锦衣卫的,别说是妻儿子女,就是要咱们自己的命,也应当随时奉献出来,没有这觉悟,有什么资格侍候圣上?有什么资格当天子亲军!”
他说得激动,丝毫没有注意柳青原垂着的手颤抖着伸入腰带,拔出一柄锋利的飞刀!
吊在半空、满身血污的柳青原双眼已是一片通红,如同入魔。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弃我!
先是松筠,然后是纪纲,现在,师父也不要我了,不但要将我开革出锦衣卫,还要我的命!
锦衣卫,承载着荣耀与梦想的地方,为了腰间这块铜牌,我柳青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和汗。
我做错了什么?
狂怒自柳青原胸中涌里,似怒涛一样汹涌澎湃,按都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