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送的轻重差不多,说的话也大同小异,也留下了几个伙计在此帮忙,将布庄挤得个满满当当。
不过,当伙计的都很机灵,会找事干,有去帮忙端茶送水的,有帮忙招待客人的,还有指挥负责交通的,倒算得上是忙中有序。
顾家布庄在北平生意做得很大,与布庄有过交往的人基本都来吊唁了,将顾家布庄挤得个满满当当。
不得已,布庄在刚刚建好、还没来得及装修的铺面招呼起了女客。
消息传出去没多久,燕王府派人来了,送上了重重的悼仪不说,还有一个祭帐,上边“燕王府”三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这可是哀荣!”
“是啊!一介商户而已!”
“咱们也是商户,怎么能看不起自己呢?对吧老哥!”
“咳咳,那倒是,那倒是!”
等到邻居们看见朱高煦骑着小虎跟在燕王府后边,眼睛都瞪得溜圆。
“那不是高阳郡王?顾家竟有这么大的面子?嘶——”
“郡王妃怎么没来?”
“这么大热天的,郡王妃怎么会轻易出门……”
邻舍纷纷议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布庄秘室。
朱高煦看着顾松筠叹了一口气:“顾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心里也不好受,你爹是锦衣卫千户,还不能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出殡!你别太伤心了……还有,你别怪张辅,他被人诬陷抓到大狱里去了,否则一定会出来帮忙主持,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顾松筠擦干眼泪,冷静说道:“不承认父亲的身份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若是承认了,这里的人身份都要跟着暴露,父亲是绝不希望这样的。张辅那里,有你照看着……”
她踌躇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因为她和张辅说起来也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与朱高煦差不多,没有拜托朱高煦的立场。
朱高煦难得地通情达礼:“我已经和长兄说了,将会同三司全城搜捕柳青原,抓到他,我让你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顾松筠深深伏下身去拜谢朱高煦,抬起头时,面上的神色已经冷静又坚毅。
“多谢高阳王!松筠一定要手刃柳青原,为父亲报仇!”
“我长兄说他不方便过来,由我代表他来吊唁。他还说,锦衣卫应该会向朝廷讨追封,要过一阵才会下来,你又没个兄弟,估计会荫封到你的头上,许是让你暂代父职,等以后你嫁人了,再传给你丈夫。”
顾松筠怅惘地说道:“荫封什么的还有意义吗?又换不回我爹。”
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片麻木。
朱高煦看着面前的顾松筠,几天不见,便由掌上珠变成一个沉默又坚韧的孤女,不由得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哎,你也不容易!别太伤心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我知道。”顾松筠简洁地说道。
“放心,张辅那有我!”临走时,朱高煦也不忘记这么交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