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达微垂着头,谦恭答道:“陛下曾有言,贩鬻之禁,不可不严,守把人员若不严守,纵放私茶出境,处以极刑,家迁化外!”
杨靖斜睨了他一眼:“现在可有证据说明私茶从独石堡出关?”
“这……”秦达语塞。
柳青原朝着堂上拱手道:“锦衣卫查实私茶确是从独石堡出关。”
“证据呢?”
“可问驸马府外管事周保。”
李景隆见这不是个事,便侧过身去朝杨靖说道:“要不,两案合并一案审理?”
杨靖皱眉道:“这个还得请旨。”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玉朝着堂上拱手道:“下官请求与那周保对质,看那茶叶可否是从独石堡出关。”
李景隆笑道:“列位大人,昨日圣上便对本公有过交待,叫咱们便宜行事。本公也觉得,两案应并做一案审理,你们觉得呢?”
秦达首先表态:“正当如此。”
李仕鲁侧身向杨靖说道:“下官也赞成,合并办案省时省力不说,也方便审问。”
听李景隆这么一说,杨靖不好再反对,默了一默,便点头同意了。
“带欧阳伦等人犯上堂!”
很快都听得一片脚步声,几个衙役带来了十几个人,张玉与张辅便避让到了一边。
张辅侧目看去,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白净青年走在最前面,进了大堂,对着上方的人拱了拱手,并未言语。
倒是李景隆笑嘻嘻地朝他回了礼,道了一声:“姑父安好,小侄有礼了。”
杨靖面无表情,对着旁边的衙役说道:“给驸马看座。”
欧阳伦大模大样地坐下了,立刻有人从捧着的银瓶里倒出香穤饮,恭恭敬敬的奉与欧阳伦。
张辅发现,这十几个从人,没有一个人下跪。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有职司的,在没有定罪之前,不需要跪拜。
张家父子原本站在左边,但一阵推搡过后,竟然将他们俩挤到右边去了。
而那柱着双拐的柳青原,没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独自站在大堂的最前边。
张辅侧目看去,只见那驸马欧阳伦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盏像是要饮用的样子,但闻了闻气味,又皱着眉放下了。
他白净微须,一双手指更是细长,显然擅长于弹琴、写字诸事。
到了刑部大堂,他表现得非常镇定,便如同前来老友家做客一般。
不过,张辅倾向于他是故意这般行事,以掩盖他心中的忐忑。
这事儿毕竟是皇帝关注的钦案,想脱罪哪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