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小看你男人了。”朱棣有些自得地笑道:“有你两个宝贝儿子在京师照看,他们能吃到什么苦头。”
徐王妃不由得伸手拍了朱棣的肩膀一下,嗔道:“你看你!这两小子都在京师,眼看过年也回不来,也没看你牵挂牵挂。”
“我说你又不高兴,你想想,父皇多久没见到炽儿煦儿兄弟两个了?咱们藩王的孩子,又多少个能陪着他老人家过个年?父皇天纵英姿,文成武德,能得他老人家的熏陶教诲,那可是极为难得的机缘。”
“瞧你说的,倒像是我小家子气了,我又何尝不想他们能多在圣上膝前承欢呢。”没有外人的时候,徐王妃也肯和朱棣亲昵几句,只是若是子女在身边,她总是一幅正儿八经的样子。
朱棣就喜欢她现在的模样,挟起一块炙羊羔放在她碗里,续道:“不说他老人家吧,就说你娘家,自打岳父过世,你又远在北平,与辉祖、增寿他们几个来往得也少了,现如今他们两个在京师,岂有不时常登门拜望之理?亲眷们不时常来往着,岂不是生疏了。”
徐王妃一想也是这个理,将炙羊羔又丢回朱棣碗里,说道:“晚上不吃这个!油腻腻的!那你可得写封信嘱咐他们,叫他们多上门拜见几位舅父。”
朱棣挟起被嫌弃的那块炙羊羔放进嘴里,点点头道:“你就是怕胖!咱们男人不吃肉怎么行?怎么带兵打仗,怎么有力气和你……嘿嘿,辉祖为人方正,又有才气,极为难得,两个外甥能得他指点,是他们的福气,多亲近亲近是应该的。”
徐王妃双眼一瞪,朱棣嘿嘿笑着,并不以为意,将话题岔开了,一边的黄莺儿却羞红了脸。
徐王妃是大姐,和大弟徐辉祖、三弟徐添福、四弟徐增寿都是徐达的继室谢氏所出,只是徐添福早夭,嫡子只有徐辉祖与徐增寿,老二徐膺绪是妾室所出。
徐达的原配早死,继室谢氏是名将谢再兴的女儿。俗话说长姊如母,徐王妃幼时没少带弟弟们玩耍,故此姊弟之间感情十分深厚。只是嫁给燕王之后,由于路途遥远,两家来往才没有那么密切。但朱棣只要回京,必然会上岳家拜望。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朱棣感概地说了一句:“这京师,如今不太平得很!只怕又会掀起血雨腥风喽!”
徐王妃惊道:“不会吧?不就是贩点茶叶出境,也没给咱大明造成什么重大损失……”
“妇人之见!”朱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见徐王妃脸色一变,赶紧坐了下来,抚着徐王妃的肩膀说道:“哎,你瞧你,又生气了吧?这朝廷之事,我就不想说给你听,免得你听不懂还要瞎担心。”
徐王妃好气又好笑:“好好好,我听不懂,我瞎担心,那你和我说个什么劲!”
朱棣一向敬重徐王妃,一则确实是夫妻情重,二则徐王妃有着大明朝除皇室之外无人能敌的家世。
男丁就不用说了,徐辉祖目前袭的是父亲魏国公的爵,署左军都督府都督。二弟徐膺绪,在中军都督府任指挥佥事,四弟徐增寿,在中军都督府任左都督。
除了徐王妃,次女嫁的是代王,第四女嫁的是安王。做为皇帝的亲家,端的是荣耀无比。
另外,徐王妃天资聪颖,幼年时便喜欢读书,堪称女中儒生,有“女诸生”之名,名声都传到老皇帝耳朵里头了,这才结了儿女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