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最终决定给刘靖依发条短信，对给她造成的困扰表示抱歉。

不用怀疑，她肯定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绯闻是怎么来的。

李想没有刘靖依的电话，只有她的微博，只能通过微博私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和周妮再聊了一会儿，李想说道：“绯闻的事情还要麻烦周姨，务必和某些人说清楚，我和周姨的态度是一样的，很讨厌这种炒作手段，我不反对公司用，但不要用在我身上，如果还有下次，不会像这次轻易这样揭过。”

想起背着他搞绯闻，李想心里很不舒服。

他很想冲到李子凡的办公室质问他，但是想了想，忍住了。他是艺人，不方便直接和公司说这样强硬的话，这些事和这些话让经纪人来做更合适，中间有缓冲。

李想走后，周妮来到李子凡的办公室。李子凡正在和手底下的人谈事，看到周妮，似乎知道来者不善，把人遣散后，关上房门，赔着笑脸说：“周姐，我听说李想回来了，正要去恭喜他，《我的理想》大卖啊，甩开了周兴达和董三碧，这下董三碧该死心了吧……”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话里的意思全是李想的音乐专辑成绩喜人，在被董三碧和周兴达狂追了两周后，终于甩开了差距，一马当先，非常了不起。

这话听起来是在恭喜李想，其实是在拐着弯暗示他在其中做了很多工作，委婉地表功。

他的意思是，刚开始的时候李想并没有和周兴达、董三碧拉开多大差距，相反，一周有三天，董三碧的专辑销量超过了李想，但是，在他的策划和宣传下，李想终于和他们拉开了差距，现在看形势，基本大局已定，董三碧追不上来了。

周妮任他说，没有插话。

李子凡见周妮面无表情，话也不说，渐渐意识到不妙，看样子他的这些小心思没用，于是心虚地停了下来，想了想，干脆地说：“对不起周姐，我这回做错了，我真心向你道歉，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之前和周妮坦白过一次。绯闻刚出来的第二天，周妮就知道是他策划的绯闻。当时李子凡知道推脱不掉，所以很干脆地把事情全部托了出来，这事是梁宝周让他干的，他也是被逼无奈。

在他看来，这事完全没有必要为梁宝周兜底。如果事情处理的好还好说，现在事情有了麻烦，他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把祸水引向梁宝周。

周妮看着眼前的李子凡，对这人的心思摸得比较明白。

李子凡这人小心思特多。他和周妮同事将近十年，对她的行事风格比较了解，知道她对炒绯闻很反感。当年，李子凡还没有当上企划部长，还是部门里应急小组组长，有一年周妮负责的范希杰被狗仔拍到和女明星张楚翊举止亲昵，由此引发了绯闻。当时范希杰刚刚起势，正是急需要曝光度的时候，李子凡负责的应急小组接手这件事，提出了三种不同的应对方案，其中一种就是借势，半真半假地暗中炒作这则绯闻，帮助范希杰扩大知名度。

那时候，张楚翊的知名度比范希杰大得多，两人因为拍戏相识，戏里两人饰演的就是情侣，最适合炒CP。

李子凡倾向于借势炒作，但是被周妮拒绝了。当时周妮表现出很大的厌恶，这让李子凡记忆深刻。这么多年，周妮负责的艺人从来没有主动炒作过绯闻。

这次李子凡明知周妮讨厌还要去做，一方面是受梁宝周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心想说不定李想会认可这种炒作。只要李想觉得行，那么周妮也不会多说什么吧。作为经纪人，最终还不是为艺人服务，李想的意见能够左右周妮。

但是现在看来，李想也很讨厌这种方式啊。

不然周妮不会再登门来访，因为他已经道歉过一次。

周妮：“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李想。本来说过一次，态度也表明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但这次我是代表李想来的，他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炒作这样的绯闻了，他不喜欢，也没必要，希望李部长一定要记在心里，不要转头就忘了。”

李子凡连连点头：“周姐请放心，也请李想放心，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做，哪怕有不可抗拒的力量，我也会坚持到底，信守承诺。虽然这次方式不对，但是我和周姐一样，都希望李想的音乐专辑能够大卖，这一点请周姐相信我，归根结底，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好心办坏了事。”

周妮也不想闹的太僵，说道：“李部长的能力在业内有目共睹，公司里的艺人都愿意相信你，这次李想的专辑大卖，肯定要感谢你。本来李想准备给你包一个丰厚的大红包表示感谢，但刚出这样糟心的事，所以红包肯定是没了，请李部长理解。”

李子凡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丰厚的大红包，有多丰厚？说出来吓死我好不好，emmmm~还是不要说，不然心如刀割，唉，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这是应该的，我哪里能要李想的红包，就算给了我也不能要，企划宣传是我的工作，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额，周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当面向李想道歉，不然就算你们原谅了我，我心里也内疚不已，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李子凡“沉痛”地说道。

周妮：“只要李想在公司，你随时可以去向他道歉。要是你背后的那位能去道歉，那就更好。”

周妮说这话的时候语带讽刺，其实她对这件事更大的不满不在于绯闻本身，而是背着她炒作绯闻，这是越职了，没把她放在眼里。李子凡虽然小心思多，但是还不敢这样做，敢做的是梁宝周。

李子凡一愣，随即苦笑，他背后那位不就是梁宝周嘛，他哪能支使梁宝周去给李想道歉，不仅无法支使，而且人家梁宝周身为公司常务副总，怎么可能向一个艺人当面道歉，这是不可能的。这话，也就周妮敢讲，换个其他的经纪人，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

周妮没在李子凡办公室待太久，意思到了，敲打的目的也到了就行。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内部专线，接通了艺人经纪部的李佩洁，她要询问李想新合约的事情。

去年11月底，周妮就向公司表达过需要给李想重新准备一份合约的意思，当时公司表示会研究，而且很快提交到了公司的执行委员会上讨论，但是不巧，当时梁宝周刚刚上任不久，在会上表达了不同意见。

作为分管艺人经纪部的常务副总，而且由母公司直接委派，王敢尊重了他的意见，把李想新合约的事情押后。

在那之后，周妮就再也不能清晰地了解到这件事的进展。

在12月底的时候，她再次向公司表达了升级李想合约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如今过去了半个月，这件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周妮本能地觉得事情不能再拖。

她要趁着李想的音乐专辑势如破竹的大好形势，催促公司尽快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她相信公司会高度重视李想的任何问题，七倍白金唱片的巨大潜力，未来可以成长为公司的台柱子。

蜜芽娱乐成立的时间太短，只有区区的10年，底蕴对比吉美、音皇等公司差了许多。单单从台柱子这方面看，就可见一斑。

蜜芽娱乐现如今在音乐方面的台柱子是姬亚杰和郭凤瑜。姬亚杰曾经拿到过五倍白金唱片，但是之后一直走下坡路，如今只能算是一线歌手，无法在超一线立足。

这样的成绩，放到同一档次的娱乐公司，根本不可能成为台柱子，但是蜜芽娱乐没有替代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