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话的声音哽咽,在忍着哭泣的冲动呢。
李朝把李嘎子脚掌系的牵引绳解开,李嘎子似乎看懂了,安静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掌,没有了系在上面的绳子,它抬了抬脚掌,抬头看了看李朝,又看了看两姐妹,再看了看蹲在楼顶花园入口的唐姆猫,嘎嘎大叫两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嘎嘎,走吧,你走吧,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窦窦抬头朝飞在半空中的李嘎子挥手。
“拜拜~~~拜拜——”师师带着哭声挥手朝李嘎子告别。
喵——喵~~唐姆猫蹲在门口,昂着脑袋用玛瑙般的眼珠瞅着飞在天上的李嘎子。虽然是对手,但是临别之际,唐姆猫已经不计较这些了,用人类的话说就是,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李嘎子先是低空飞翔,可能太久没飞了有些不适应,飞的歪歪斜斜,感觉几次差点掉下来,但是天性本能在,很快飞的麻溜,飞到七八米高的空中,围着楼顶花园转圈圈,嘴里嘎嘎叫个不停,听的出来,它的叫声里精气神更足了,散发出野性。
“拜拜~~拜拜~~~~”窦窦和师师挥手对它说拜拜。
李嘎子嘎嘎叫了两声,仿佛是在回应,随即振翅一飞,调转鸭头,朝东南方向的大湖飞去,那里,一群绿头鸭的叫声更大了。
“拜拜——拜拜鸭——”师师哭声明显地目送远去的绿头鸭。
“拜拜~~~呜哇——”师师终于还是没忍住,再次哭了出来。
窦窦极力忍住不哭,抱住师师的小身子,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哭。
……
就这样,在小李家住了半年多的李嘎子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它的家不在这里,在大自然中。
李嘎子真的走了,这天,窦窦师师穿上小靴子和围裙,帮助妈妈一起打扫鸭棚。
鸭棚要拆了,这里再也不会有鸭子住进来。
小姐妹俩特地站在鸭棚前合影一张,作为留念。
李嘎子虽然走了,但是小朋友容易忘记,第二天一早,窦窦起床后第一时间去楼顶找李嘎子玩,发现楼顶花园的玻璃房干干净净,已经没了鸭子,也没了鸭棚。
她鼓鼓小脸蛋,转身回到家里,心里有点失落,想起了嘎子鸭昨天已经飞走了。
第三天早上她又好奇地跑去屋顶,想看看李嘎嘎是不是还在,但是依然空空荡荡无一物。
第四天,窦窦又健忘了,还是一起床就跑去楼顶花园找李嘎子,但是鸭棚已经没有了,嘎子鸭也没有了。
第五天,窦窦依然一早跑到楼顶花园,她这回没有忘记李嘎子已经飞走的事情,她想的是李嘎子会不会飞回来看她,但是没有。
走了就是走了,变也变不回来。
这天傍晚,窦窦师师放学后去了饭店。窦窦在厨房里看到一只板鸭挂在铁钩上,瞬间愣住,目光灼灼地盯着这只板鸭,仿佛丢了魂似的,好半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谁来安慰都没用,谁来劝她都不行,李朝不行,李想也不行,一个个都被她的小拳头打跑,哭声止不住,眼泪停不下,直到师师来了……
李嘎子飞走的那天窦窦没哭,过了五天才伤心大哭。她是不哭则已,一哭惊人。
这一次窦窦哭的昏天黑地,是李想见过的哭的最惨的一次,就连睡梦里都还在哭的打噎。
……
后来,在一次谈心的时候,窦窦说她当时特别特别想嘎子鸭,她以为嘎子鸭还会飞回来呢,但是嘎子鸭再也没飞回来过,送嘎子鸭飞走的那天她没意识到,在厨房里看到板鸭的那一刻才明白。
李想不由想起他曾经给窦窦师师讲的那个故事,我的爷爷变成了鬼,每一次分别都要好好说再见,因为我们可能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