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离开金陵,顺着长江继续逆流而上,一直进入到了鄱阳湖。
这里距离宋应星的老家已经不远了。
方宇找码头泊好了船,带着谭雅赵虎,还有安琪拉三人,一路向西行去。
与南部沿海地区一派祥和的气息完全不同,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他们衣不蔽体,个个饿得皮包骨头。
方宇四人虽然带了不少干粮,但饥民数量太多,他也无能为力。
只有早点结束战争,百姓们才能稍微喘口气。
但两千年来,他们终究还是韭菜,只要养得稍微有点肥膏,立马又有人来收割。
年景好时,百姓们便是那猪羊,任人吸血薅羊毛,年景不好时,他们干脆连狗都不如了。
方宇心中感触良多,他原以为这些跟他没关系,现在看来,他既然有这个能力,或许有责任改变他们几千年来无限轮回的宿命。
“在这个世界里,大明朝将会是最后一个朝代!”
四人体力都非常好,晓行夜宿,只用了两日,便来到了奉新县。
宋应星在奉新县也算是个人物,弟兄二人都曾当过官,虽然官不大,在乡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方宇稍一打听,便找到了宋应星的家门。
宋应星在当地也算是个富户,有处颇为可观的大宅子,方宇来到大门口,敲了敲门,从门里走出一个老仆。
“敢问宋先生可在家?”方宇上前问。
老仆打量着方宇四人,见他们个个相貌不凡,便道:“您要找大先生还是二先生?”
原来宋家两兄弟并未分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找的是二先生。”
“您要找二先生啊,那您稍等,我去叫他。”
不多时,宋应星跟着老仆出来了。
宋应星虽然刚三十冒头,但由于留了胡子,看起来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宋应星一看方宇四人,并不认得,便问道:“几位是?”
方宇送上了一个礼盒,道:“鄙人浙江方宇,专程从台州赶来,拜见宋先生,此乃小小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宋应星干了四年县学教谕,后来又当了一年多的汀州府推官,叫他宋先生是没错的。
一听方宇千里迢迢专程来访,宋应星让老仆接下礼盒,将他们请进屋内。
几人入座,上茶,寒喧几句后,宋应星便问方宇的来意。
方宇道:“前些日子,我有幸拜读了先生所作的《天工开物》,不由拍案惊奇,先生博学多才,实乃我大明朝之栋梁也!”
听方宇这么说,宋应星却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方公子谬赞了!”
这年头,写诗才是正道。
搞科学?那是不务正业!
就连宋应星都觉得自己所作的这本书是非主流。
“雕虫小技?若朝庭重视此书,想必也不会有连年的灾荒,也不会因为百姓们的饥寒交迫而揭竿而起了!”
宋应星对农业和手工业这方面很有研究,方宇便从这里入手了。
“方公子何出此言!”宋应星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