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许这样看我,不许看别人。”
这句话低凉阴冷,却透着些许温柔,就那么在阿砚耳边回荡。
幽深如海,晦暗难懂的眸子就在眼前,是眨一下眼睫毛都能彼此碰触到的距离。
阿砚并不懂萧铎,从来不懂——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口气死了七次。
不过现在,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微微垂下眼睑,她想起了柴大管家。
无论如何,这才是对自己最直接的威胁,自己首先应该除掉这个人。
孙子兵法第二计便是……借刀杀人……
“你在想什么?”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指骨分明的大手轻轻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不许她躲避,就那么和自己四目相对。
“我……我在想……柴大管家……”阿砚犹豫了下,终究是说出口。
“柴大管家?”萧铎挑眉,慢吞吞地这么反问,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柴大管家比起夏侯皎月会更美吗?
“嗯,是啊!其实柴大管家人真不错!”阿砚顺势趴伏在他胸膛上,柔顺地偎依在他怀里,软声细语地这么说。
萧铎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品味着她刚刚说出的话,拧紧了眉,唇角也抽动了下。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应该作何感想。
阿砚悄悄抬起脑袋,小心地瞅着萧铎,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巴,不由得心中暗爽。
哈哈,果然是个醋坛子。
她唇边泛起笑来,心里暗暗地想着,以后没事就夸夸柴大管家喽。柴大管家其实长得很有男子气概呢,柴大管家老当益壮一看就是身子骨好的,柴大管家处事周到啊,柴大管家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看着很是体贴的样子呢,再没事说说他们村里,哪家哪家谁家姑娘嫁给个老头子,别人只以为她每日都要哭着过日子,谁知道那老头子如何如何疼宠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端茶递水伏低做小……这么一番话说出去,就凭萧铎连女人的醋都吃的千年大醋坛子,保准让他对柴大管家越看越是不顺眼!
萧铎垂下眸子,看着笑得两眼放光的阿砚,微微挑眉,不悦地问:“现在你是在想柴大管家,还是夏侯皎月?”
阿砚笑看过去,却见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已经是极为不悦了,知道这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当下忙伸手,大胆地搂住他的脖子,软声撒娇道:“没有,没有,现在谁都没想,身为爷的厨娘,我当然一心只想着爷!”
可怜萧铎平日里哪里见过阿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眉笑眼开,甚至还搂着脖子撒娇,她那软软的语调,满心的依赖和欢喜,真是能让百炼钢变绕指柔。
萧铎脸上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的得很有飞眸底的愉悦。
他抬起手来,揉了揉阿砚的头发,唇边不由浮现一个无法抑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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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越发冷了起来,偏生这一日早间起来,发现外面飘起了一层雪花。
洁白无瑕的雪片儿犹如轻盈的白蝴蝶般翩翩降落,就那么飘飘悠悠地洒遍了整个后院。无论是枯树残枝,还是青松翠柏,抑或者是那流淌的溪水,全都笼罩上一层隐约朦胧的白纱。
“怕是要上冻了。”阿砚推开窗子看外面的雪,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萧铎走过来,和她并排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雪,看了几眼后,只觉得了无生趣,便收回目光,看她。
他喜欢看她,百看不厌。
世间纵有千百种姿态,他就是喜欢她这一种。
“为什么你身上总是那么凉?”阿砚实在是纳闷的,他只要一靠近自己,自己便觉得通体泛冷。确切地说,他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种凛冽寒气,夏天可能还好,到了这冬日寒冷时节,实在是让人不能自在。
难道是杀人杀多了?阿砚暗暗琢磨。
“你觉得冷?”萧铎本来伸手就要捏住她的手,听到这个,马上停住了动作。
“嗯,是有点冷。”阿砚想了想,慢吞吞地道:“我看柴大管家每天笑呵呵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和,就好像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的味道,很让人喜欢呢。”
“是吗?”萧铎挑眉,眉眼间更冷了。
“是啊,柴大管家看着胖乎乎的,一般胖点的,摸起来也热乎。”阿砚继续加料。
“你摸过?”萧铎眸光泛着寒气,声音已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目前为止,还没有摸过。”阿砚眨眨眼,给出了模棱两可却让人无限遐思的答案。
“你想摸?”萧铎不怒反笑,唇边勾起的是看似无害的笑,仿佛她若是真想摸,他就会让她摸似的。
“人家又不是我的谁,摸什么摸!”阿砚甩甩袖子,跑到檀木桌前:“我饿了,去厨房看看庄子里送了什么好食材,我要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