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婼笑着应下了她的奉承,道:“年礼差下人送来便是,王妃何必亲自跑一趟?”
程玥蔷淡笑道:“潘将军是陈国唯一的女将,我往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就婚宴那次潘将军来了府上,我又碍于礼数未得出来拜见,所以这才想趁此机会来拜见一番。”
潘婼点点头,对王安道:“王安,奉茶。”
两人落下座来,程玥蔷细品了片刻,只见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潘婼用茶杯掩住了自己的嗤笑,任凭气氛再尴尬也绝不先说话。
“听说潘将军和我妹妹程青澜交好?”
果然憋不住了。
潘婼体面笑答:“不错,青澜与我性情相投,我很是喜欢她。”
程玥蔷抬起丝绢擦嘴,掩住了自己的冷笑,继而有些疑惑地偏着头:“都说好友之间,好东西都要一起分享,但若是看上同一个男人,又当如何呢?”
潘婼一个冷眼扫过去:“王妃此话何意?”
程玥蔷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怎么?将军还不知道?青澜和东郡王可是私下许了终身的!”
“程青澜和,东郡王?”
程玥蔷暗暗一笑道:“都怪我,无意间听说原来当初太后要为我和齐王赐婚之时,原也是想为将军和东郡王赐婚的,却不知为何我这都嫁过来小半年了,将军和东郡王的婚事却还没敲定。将军是巾帼英雄,青澜呢又有些小心思,怕是不敢跟将军说明白,我这也是不愿将军蒙在鼓里。”
“所以。”潘婼侧倚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看着程玥蔷的眼神冷漠而疏离:“王妃今日来送年礼是托辞,实则是想来告诉我这事对吧?”
程玥蔷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一时语塞,想了想笑道:“实在也是不知道将军和青澜私下有没有聊过这回事,想着若是聊过,我再提一句也无伤大雅,但若是没聊过,将军国之栋梁,我作为皇家儿媳,也不能看将军被蒙在鼓里。”
“哼。”潘婼站起身时广袖一甩,双手负于身后走下了堂。
“但依潘婼愚见,王妃今日来告诉我此事,却有千万般不妥。”
“怎么说?”
“第一,太后赐婚我与东郡王之事现在还没有明旨,王妃说得却像是亲耳听到似的,此事若是传出去,小则罚一个揣测太后懿旨,往大了看,太后宫中的几句闲话王妃都能知道,难不成是在宫中有人?”
程玥蔷哪里想得到自己特意寻机来挑拨潘婼和程青澜关系,却被她三言两语扣上一个在宫中安插耳目的帽子!这还得了!
“潘将军,您这话说得未免太重了。”
“重话还没说呢。”潘婼冷漠却果决地说完这句话,继续说到:“王妃如今虽嫁到了齐王府,但终归是忠孝侯府的嫡女,却似乎并不明白侯府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千里迢迢跑来说这番不利于青澜名声的话,她若落了难,侯府蒙了羞,王妃在王府难道就能好过?说是侯府嫡女,行事间却似半点没为侯府考虑。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潘婼就更不明白王妃千里迢迢屈尊降贵来我府上,就为了说侯府二小姐几句闲话是什么意思。”
萃月眼看着自家主子脸越来越白,想着回去后必定又要被一顿痛骂,又听程玥蔷冷声说到:“潘将军功高无二,说话也是厉害得很呐,我再怎么说也是齐王妃!”
潘婼冷笑:“属下在军营长大,说话向来很直,便是对着太子皇上说话也时常有没眼色得时候,得罪了王妃处还请多见谅。为了不继续惹王妃生气,我也不再多留了,这年礼过于奢华,我武人府上也用不着,还请王妃一并带回去吧。”
待程玥蔷怒气冲冲地走后,潘婼缓了缓心神才对王安道:“去侯府请二小姐到仙若居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