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澜淡笑点点头:“既然礼教严苛,为何方才我姐姐进来之时,二夫人却没对她行主母礼呢?”
白冰冉神情一滞,往日她仗着齐王恩宠,是从来不把程玥蔷这个刁蛮跋扈的侯府嫡女放在眼里的,今日听说程青澜来了,她也是知道这两姐妹关系不佳才想过来联合她找找程玥蔷晦气,怎么她现在反倒帮起那人说话了?
程玥蔷显然也没想到程青澜会来这出,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惊。
程青澜恍若不知,接道:“方才我长姐说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二夫人,如此说来夫人不仅是没对我姐行主母礼,倒是连日常请安都省了?”
白冰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王妃前段时日身子不好,我也是怕打扰到她……”
“哦”程青澜了然点头:“原来是二夫人关心姐姐,幸得我问了一嘴,不然说出去旁人若是不说令尊管教不严,便要说二夫人不把这皇家赐婚的王妃放在眼里呢。”
白冰冉蕴着怒气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二姑娘言中了。”
程青澜笑道:“我虽开着报社,实则是个嘴严的。但齐王素来喜爱交友,府上宾客众多,依我看二夫人该对王妃行的礼数还是不要懈怠,以免哪个多事的把话传出去丢了王府和县主的颜面。”
她此话说完,便又转头看了程玥蔷一眼,只见对方果然憋着笑,笑中还有一些大仇得报的痛快。
“至于方才二夫人说的话本后面的故事一事……”
白冰冉虽然任性,但也知道在此事上自己是理亏的,眼见程青澜转了话题,刚松一口气便听她说:“青澜如今是半个生意人,又和别的酒楼茶馆签了文书协议,就算是府里长辈问着也不敢轻易透露。二夫人若是感兴趣,青澜可以给个优惠价,日后每日让小厮将最新的报纸送过来。”
她什么意思?不透露也就算了,还给什么优惠价?难不成自己还心疼那几文钱?
白冰冉只觉得自己心头堵得慌,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垮下脸来,站起身道:“不必了,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扰王妃和妹妹叙旧了,先行告退。”
白冰冉走后,程玥蔷高高地扬起下巴,像一只孤芳自赏的天鹅一般看着程青澜:“为什么帮我出气?”
“之前便听说过这位二夫人总找姐姐不痛快,更别提她导致你滑胎一事,我与姐姐即便处得不算融洽,但总归是我们的家事,她非想来火上浇油,我自然不能如她所愿。”
“为什么?”程玥蔷狐疑地看着她:“我若是过得不好,岂不是正如你所愿。”
程青澜无奈地摇摇头:“姐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我不如索性再说明白一点。以往我与你有过许多不愉快,但还请姐姐回想一下,哪一次不是你主动挑事,我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回击。”
“你!”程玥蔷正想撒火,但想起过往种种又自觉理亏,低声喃道:“我哪有那么霸道~”
程青澜轻笑出声:“总归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如今姐姐嫁到皇室,我在京城也小有薄名,还请姐姐想想,若是我俩以各自如今的势力再继续针锋相对地内耗,岂不是让渔翁得利?终归还是一家人,你敬我一尺,我便能敬你一丈,面对蓄意刁难的人,我还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她与程青澜争了这么久,但独自一人嫁到齐王府,夫君不爱,小妾欺压,如今听到程青澜说起这话来,竟莫名有些感动。
良久,她叹了口气道:“罢了,日后只要你我无利益相争,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程青澜站起身做了个揖:“如此,我就先谢过姐姐了。你好生养病,我先走了。”
程青澜出了齐王府,马车行至侯府一里外时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
马车夫道:“二小姐,有个人拦住了我们的车轿。”
程青澜掀开轿帘,却没想到是刃影。
只见他踏步上前,抱拳道:“二小姐,可否说几句话。”
程青澜冷漠地撇过头:“我与你家王爷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王爷,是我想与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