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何姨喊了马车，随着车将程青澜三人送到了城外庄子的一间小木屋里。

“这里是我初来京城住的地方，后来开了仙若居也舍不得卖掉，屋子空了许久，除了灰有些大，其他东西倒是一应俱全，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

巧思点燃了油灯，程青澜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屋子，满意地笑道：“这里很好，谢谢何姨了。”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何姨笑着将准备好的银子交给程青澜：“那我就先回去了，缺什么让小皮丘来仙若居告诉我，我替你们送过来。”

“好。”

何姨走后，巧思和小皮丘在厨房又忙了半个时辰，总算烧好了热水。

“小姐，先洗脸吧？”

程青澜披着披肩靠在门框边，看着月亮笑得温婉娴静：“你知道吗？我和涟涟认识的第一天便约好要一起走出侯府，为此我们费了很大的力去赚钱，希望从侯府离开也有能力过上好日子，我们费尽周折，却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实现了。”

巧思听到她提起程涟涟，眼圈一红安慰道：“小姐，涟涟小姐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你的，你别伤心了。”

程青澜淡笑看着她，突然笑出声刮了下她的鼻梁：“傻丫头。”

而后她附在巧思耳边，小声但字句清晰地说：“涟涟没死。”

“什么！”

巧思惊呼出声时，程青澜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万一侯府或者宫里派人跟着我们就遭了！”

巧思捂住嘴，只在手掌间露出一个小缝惊道：“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着涟涟小姐入棺的！”

“是龟息丹。”

“龟息丹……不是……她不是中了毒吗？”

程青澜笑着紧了紧披肩：“那日她说要与我单独说话，将所有人都谴出去了你记得吧？”

见巧思点头，程青澜才将那日的事缓缓道来。

那日待众人走后，程涟涟拉着眼睛都哭红了的程青澜的手道：“看你哭成这丑样子，我还死不了呢。”

程青澜哭到：“现在死不了算什么啊，你再过七天就要死了~”

程涟涟无奈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再过七天也死不了。”

程青澜住了声，怕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又确定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具身子为什么这么差吧？两岁的时候我意外碰倒了莫氏在研究解毒之法的毒药，那一次便差点丧命。就在我奄奄一息以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的时候，莫氏死马当活马医，给我吃了天下最毒的七毒散。”

“七毒散？这怎么听起来是武侠小说才会出现的东西？而且两岁时候的事你哪能记得清楚？你别诓我！”

程涟涟失笑道：“你就盼着我真要死了是不是！虽然是两岁的身体但我是成人的灵魂，怎么就不记得了！那七毒散是莫氏取的名字，是由七种至毒的虫草淬炼而成，与几乎所有毒物相克，莫氏那次用七毒散救下了我，虽然我也因其落下了病根，但因祸得福的是我从此便百毒不侵了，否则若是一具健康的身子再配合我学的西洋武术，哪怕是东郡王也打不过我。”

“所以，你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