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笑走上去行了个礼,姬蕴笑着点点头却并未让她坐下。
“梳洗一番再看果然是个可人儿,与你娘亲一样美。”
“奴婢惶恐。”她始终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好似立即便接受了自己在王府是个下人的身份。
姬蕴看了看长染,又看了看满脸愠怒的靳云止,笑问:“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商讨一下他们二人的婚事了吧?”
“不急。”谢心蝶波澜不惊地抛出两个字,却让姬蕴和长染神色一变。靳云止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但那诧异只是一瞬之间,转而眼底便泛起淡淡笑意。
长染虚眼看着她,眼中已有警示的意味,但谢心蝶并不看她一眼,就好像没有这号人物一样。
姬蕴的笑也渐渐虚假起来,淡淡地问:“不急是什么意思?”
谢心蝶从容地说:“敢问太后,长染小姐可是你亲姊妹的女儿?”
长染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丝笑,背也挺直了起来。她母亲是太后的亲姐姐,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护着自己。
“这是自然,她母亲当年为救我而死,所以我才答应要让云止好生照料她一辈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只有我一个长辈还在世,便只能倚老卖老做了这个主。”
谢心蝶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眉间却蹙了起来,呢喃道:“这可就难办了~”
她说话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但分明又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难办?哪里难办?”
姬蕴说完话,谢心蝶才像回过神来似的“噢”了一声,垂头道:“娘娘,若长染姑娘是您的亲侄女,王爷的亲表妹,这亲怕是不能成了。”
“为何?”
谢心蝶埋下头看似恭顺地掩下眼中精光,语气为难地说:“奴婢在侯府中有一个长姐,因母家世代行医,所以也传给她些医术。”
“此事我知道。”
她果然也打听过自己的背景,虽然放在平日会让人不舒服,此时却让自己接下来的话都可信许多。
“长姐素来喜欢研究些新奇的医理,她曾告诉奴婢,五服之内的近亲若是成亲,极容易生出身体不健全的婴孩,例如脑瘫、四肢不全、无法行走等。”
“这……这怎么可能!你信口雌黄!”长染拍桌怒起,见姬蕴对她使了个眼色,才不忿地坐下。
谢心蝶为难地对她作了个揖,似乎对此很感同身受一般:“奴婢初听时也觉得惊讶不已,后来便让青云社的伙计去打听了一下,却发现周遭一些身患残疾的孩子之中,有几家父母确为五服以内的近亲,娘娘若是不信,也可让人去打听一下东郡的患儿家中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
姬蕴静静地听完,对身后的霓儿说到:“立刻差人去排查东郡所有异形儿的父母关系。”
“是!”
霓儿下去后,姬蕴看着谢心蝶的表情也不如初见时和善了。
“虽然你是婉清的孩子,但这里毕竟是东郡王府,你若是信口雌黄也一样要受罚。”
靳云止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见谢心蝶自信笑道:“若我胡言,但凭娘娘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