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反了！”

桌上的最后一个瓷杯被长染砸碎之后，沐元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叫薰儿赶紧拿了扫帚过来清理。

“小姐，你可别砸了！再砸喝茶的工具都没了。”

长染眼睛通红地看着她，骂人时还带着哭腔：“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没有……哎。”

薰儿拿了扫帚进来，看长染火气正大，只安静地扫着碎片不敢说话，却没想到长染还是要将气撒在她身上。

“你！这都当了十天哑巴了，我看你当哑巴倒是舒服，要不以后都别说话了！”

薰儿跪在地上求道：“小姐，您就别怄气了，你看看现在全府上下都对谢心蝶尊敬得很，谁也不敢犯错，你派出去找茬的几个下人都是气恹恹地回来的，何苦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连你也敢教训我了！我……我不活了！”长染说着就拿起剪刀要往肚子上戳，沐元赶紧挡了下来劝道：“小姐你这是干嘛呀！”

“我受了这么大委屈，姨母也不来劝我一下，只天天叫人送些没用的物件来，表哥更是问都没问过我，全府的人还都向着谢心蝶！可怜我父母死得早，现在全府都没人关心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呀！”

她正寻死觅活地哭闹着，下人突然来传：“小姐，谢……谢管家来了。”

“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不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长染想了想，对沐元吼道：“快给我上妆！现在大敌当前，我不能露怯！”

“好！”

谢心蝶在厅里等了一会儿，便看长染气势冲冲地走过来，恨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沐元一听这话，有些无奈地凑到她耳边提醒：“小姐，您不是不能露怯吗？怎么自己把这话说出来了？”

长染：“……”

谢心蝶莞尔一笑，前两天太后叫她过去说了长染找她麻烦的事，特地交代这姑娘本性不坏，只是娇纵惯了，叫她让着些，如今看来倒真是个脑子不转弯的急性子。

“我听说小姐在屋里摔东西，所以特地去取了全套的琉璃制品来，茶盅茶杯菜碟饭碗都有，经摔。”

“你！”

长染还没想好要怎么骂她，却看沐元和薰儿已经走上去从谢壁手里接过了一堆琉璃制品。

“谁让你们拿了！”她说着便走过去，拿起一个琉璃杯便往墙上摔，但杯子还没碰到墙壁，就被谢壁一个飞跃接了下来。那个野人站在原地瞪着她，喉咙里又发出那种野兽发怒的嗡嗡声。

长染最怕看到的就是谢壁这个样子，一时又气又委屈又不敢说话，嘴巴抿得像要将嘴唇吃进去似的，发出了憋哭的“吟吟”声。

谢心蝶瘪着嘴压下笑意，对谢壁道：“谢壁，小姐这是想试试杯子经不经摔，你别拦着。”

谢壁看了谢心蝶一眼，瞪大了眼睛走到长染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

谢壁缓缓举起手将杯子送到她眼前：“摔。”

长染头一撇：“不……不摔了。”

谢壁又走近一步，手里的琉璃杯都快杵着长染鼻子了。

“妹妹-叫你摔，必须摔。”

长染眉头一皱，委屈得要命，扯过琉璃杯恹恹地摔在地上，气势上却半点不能输，对谢壁吼道：“可以了吧！”

谢壁什么也没说走到了谢心蝶身后。

长染看了那兄妹二人一眼，气道“东西我已经收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谢心蝶指了指她手里：“小姐拿着剪刀做什么？”

长染这才想起剪刀还在自己手里，下巴一仰吼道：“寻死啊！这你也要管吗！”

她分明看到谢心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进而皱起眉跟街头说闲话的妇人一样摇着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剪刀刀刃太短了，连心脏都刺不中，若是刺别的地方恐怕血流八米都死不了，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