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玄仁十八年
四月二十二日。
蜀国宫冶卿王爷来访,皇帝派当朝宰相等一众礼部官员在城门相迎。
“公主出事了!出大事了!”
四宝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宋颜书正左手抓着一个荷包,右手拿着绣针,边打着哈欠边穿针引线。昨天母后叫她过去,让她绣个什么劳什子荷包,她会绣才怪呢,只得拿出当初那个没绣完的荷包装装样子。
“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四宝喘着气。
“公主,是您的事!”
“奴才刚才听在御前伺候的千宫宫说,蜀国卿王爷在大殿上当众求娶您!望蜀国和宋国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宋颜书拿针的手一顿,看来她那番话没起作用,还是季公子没有把她的信息带到?
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她昨天也在母后那里打听了一些宫冶卿的信息。宫冶卿是蜀国长公主的独子,深得蜀国老皇帝的宠爱,让其随母姓,特封为卿王爷,也是他那个辈分唯一受封的王爷。
只是宋颜书有一点想不通,宫冶卿为何会选择求娶她?虽说宋国只有她一位公主,但若想与宋国交好,并非和联姻这一项选择。也可两国签订合约,互惠互利。
“那我父皇答应了吗?”
“这,奴才没听到。”
“奴才一听蜀国的卿王爷要求娶公主,就急着跑过来告知您了。”
宋颜书深叹一口气。
“孩子,以后记得听话要听重点。”
蜀国卿王爷来访宋国,当晚国君在长乐宫设宴款待。皇室成员和楚国五皇子依列出席,唯有公主告假,称偶感风寒,不能列席,还望卿王爷海涵。
她当然不能去,当时是怎么形容自己来着,体型如牛、脸如大饼、眼似铜铃,血盆大口,要是去了不就被拆穿了。
虽说人生需要拆穿,但人生艰难,又何必拆穿。可不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公主,奈何总是命运弄人呐!
一条幽僻的小道上,一个宫女着装的人正东躲西藏地避开宫人和守卫,往长乐宫的方向而去。被命运弄人的宋颜书此刻正在自己家的皇宫里鬼鬼祟祟地穿梭,她要去长乐宫,看看那位卿王爷究竟是何方人士,就算她把自己的长相描述得跟怪物一样,还仍旧要娶她。这不得不让宋颜书佩服,他的心里承受力是有多强大啊!
“喂,你过来。”
“就是说你呢!”
宋颜书正穿过御花园,陡然被一道声音叫住。
是在叫她?
宋颜书躬着身子停住脚步,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又不敢抬头看叫住她的人。
这时从侧边又走来一人。
“王爷,原来你在这里。”
是皇兄!
宋颜书听来人的声音。
只是怎么又多了个王爷?
莫非她面前的人就是蜀国卿王爷?!
“太子,不知你找本王有何事?”
“我父皇见王爷久未回席,命我出来寻王爷。”
果然,宋颜书暗道不好,怎么好巧不巧正让她给撞上了!
“本王在贵国御花园里闲逛,一时迷了路,正巧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便想叫她来为我引路。”
你才鬼鬼祟祟,你全家都鬼鬼祟祟。
宋颜书仍躬着身子,在心里暗骂,要不是你,她用得着在自己家里鬼鬼祟祟么!
太子看睇眼过来,看到边上站着的一个躬身低头的宫女。
“你抬起头来。”
完了,要穿帮了。
“我叫你抬起头来!”
太子的声音里含着威严。
宋颜书没法了,只得豁出去了!
猛地抬起头来!
太子霎时认出了宋颜书,微讶道:
“皇妹,怎会是你?!你怎会在这儿?还是这副装扮?”
宋颜书尴尬笑笑。
“太子殿下,我不是你皇妹,你皇妹正偶感风寒,在寝宫里养病呢。”
“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这时一个戏谑声响起。
“原来是你。”
宋颜书闻声转头。
“原来是你!”
宋颜书恍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季,不!你是蜀国卿王爷!”
丫丫的竟然骗我!
“正是本王,公主别来无恙。”
宫冶卿被认出来未露出丝毫愧色,仍是一脸安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恙你个大头鬼,我很有恙!”
宋颜书想到之前酒楼里那一段,被他忽悠得团团转,她就气得牙痒痒。亏她当时还沾沾自喜地为自己的演技折服,谁知道这里还有一位奥斯卡影帝。
“原来王爷和皇妹认识啊!”
“本王与公主曾有过一饭之缘。”
“原来如此,看来王爷与我皇妹是有缘之人。”
“也许上天注定让本王与公主......”
宋颜书听不下去了。
“stop!stop!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