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歌昨夜三更天回府后,进入书房内的密室直到天色微露晨曦。
屋外有下人敲门。
“进来。”
“王妃,奴婢是来伺候您梳洗的。”
“嗯。”
梳洗完毕,月落在下人的引领下进入前厅。早膳都已备好,楚子歌不在,月落大方落座,端起一碗清粥先吃起来。
“王妃。”
月落看向来人,唇角微勾。
放下碗筷。
“您怎么称呼?”
“老奴姓狄,领职王府的管家。”
“原来是狄管家,你有何事?”
“老奴今日领着一众内院下人给您问安来了。”
“你有心了,日后这孝宣王府内还得有劳狄管家了。”
月落暗忖,这个老管家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当年楚子歌软禁她,就是派他看着。楚子歌称他为狄叔,想必是亲信之人,想来他在王府的地位也必然是不容轻视的。
“王妃过誉了,协同王爷打理王府,这本就是老奴的职责。”
狄管家的语气并未因月落的刻意示好而有所变动,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不卑不亢的语气。
果然是楚子歌身边的人。
一日相安无事,月落在王府内走走看看,她看似闲逛,实则是在暗自打量和熟记王府内的守卫安排情况。整个孝宣王府就只有书房守卫最多,其他地方则都正常。
月落找个了机会想靠近书房,却在十步之内给守卫拦了下来。
还有一处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楚子歌在他的书房外栽植了一片杏林,且每棵杏树的排列与间隔竟与前宋宫里的那片桃林一模一样。现在正是绿叶葱葱的时节,月落望着这篇杏林,有些微地出神,兴许杏林那边还会有个荷花池。
月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住,随即一抹讥笑隐现嘴角。有与没有都与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宋颜书,那些关于宋颜书的记忆,早已深埋,随着她的灵魂慢慢消逝。
有下人来禀告。
“王妃,王爷已在府前等候。”
待到正门处,远远瞧见一顶舆轿停在王府前,月落信步走过去,跨上轿。
楚子歌正坐在轿内闭目假寐,月落便坐向另一侧。
抬眼看向对面。
“王爷,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楚子歌继续闭目,不语。
见对方没有回应,月落亦懒得自讨没趣,便侧头打量起来。
舆轿内部的装饰奢华不失庄重,放茶具的木案则设计成抽屉式,将茶具卡在上下相接处,防止因不稳而导致茶水洒落,很好地引用了动力学原理。落月来了兴趣,再四下打量,指不定这里面还藏有其它机括。
这时舆轿已经停了下来,楚子歌睁也开眼,不动声色地看向对面的月落。月落有所察觉,收起暗暗打量的神色。
抬眼正视楚子歌,好整以暇道:
“王爷现在该告诉我,此去何处了吧?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作伙伴不是。”
对面的楚子歌仍看不出神色。
“去皇宫,你以侧妃身份朝见皇帝。”
月落下得轿来,眼前就是巍峨的楚皇宫。与她上次以舞姬的身份混进去不同,她当时一心念着如何找到母后,根本无暇细看。今日有机会,她得好好观摩一番,熟悉这楚皇宫的外形。从城墙外看去,它宛如一座雄伟森严的堡垒,巍然屹立在苍穹之北。
如若以她一己之力想要撼动这座巍峨的楚皇宫,不是不以卵击石?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皇上!”
“免礼。”
“谢父皇!”
“谢皇上!”
月落与楚子歌齐齐参拜坐于龙椅上的皇帝。
“你就是老五新娶的侧妃?”
皇帝发出的威严声从高座上传来。
月落恭敬回道:
“是。”
“你抬起头来。”
月落依言缓缓抬头,眼睛平视着前方。
“恩,确是个妙人儿,难怪会老五钟情于你。”
“皇上妙赞了!”
从宜寿宫出来,月落暗暗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