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歌言语间似若闲谈,月落留心观察着。
“恩,是得想一想怎么感谢别人。”
“我已经代王妃谢过了。”
谢过了?也好,省得她去找宫冶卿。
她与宫冶卿在回汴京之前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此番思索刚落,她瞬即听到一声爽朗的笑音。
帷裳被撩起。
“承蒙孝宣王邀请,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楚子歌朝轿外之人道请。
“轿内狭小,还望卿王爷勿要介意才是。”
“哪里哪里。”
两人客气寒暄。
月落在轿内环视一圈,楚子歌的马车从外表看虽不起眼,但轿内装饰确是低调中隐含着奢华。单是那紫膻木案桌就可窥见出其价值不菲,更别说里面的装饰了,就连他们座下的锦蒲,月落虽不知那是什么料子,但触手柔滑软适,内透着一股清香,想必也是极贵的锦缎制成。
还有这轿内明明可以装下五六人,累了更可将里面的机括软塌打开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个觉。
试问这哪里狭小了?
看着两人明面上各自虚怀承让,熟知二人本性的月落暗自撇了撇嘴。
一个腹黑!一个戏精!
都不是什么好鸟人!
“过来。”
楚子歌手伸向她。
月落即时领会,依言坐了过去。
挨着楚子歌。
另一侧空出来,宫冶卿顺势躬身踏入轿内,朝着月落微颔首后便坐在了她之前的位置上。
月落礼貌性回以一笑,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这时,马车陡然疾速颠簸了一下,月落因为刚刚坐稳,一下子力道没有控制住,遽然朝着一边栽去。
待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倒在了楚子歌的怀里。
“怎会如此不小心,可有伤着哪里?”
楚子歌险险扶住她,言语含带急切,询声问。
月落借力坐稳,面上似有些不自然。朝身旁之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边两人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暗暗收起,方才欲伸出的手。
“孝宣王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叫本王好生倾羡呐!”
楚子歌笑而不语,似熟稔地握住身旁之人原本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内子总是这般莽撞,不会照顾自己,倒是让卿王爷见笑了。”
宫冶卿一副倾羡的表情看着对面二人。
“孝宣王过虑了,本王虽与王妃不甚熟,但这几日与你们相处下来,本王看得出来,你的王妃实乃聪慧巧思之女子。”
月落不习惯被这两一肚子坏水的人当面议论,朝坐在对面的宫冶卿睇了一记暗含警告的眼神。
“哦,本王的王妃是这样么?”
楚子歌侧首看向身旁的人。
月落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嘴。她其实想朝这两人一人给一记白眼,但是她忍住了,她现在不想和他们一般计较。
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楚子歌往手上加了些力道,暗暗尝试了几次,无法。
月落不解地朝他看去,但见那人似对着她得意一笑。
两人的小动作一刻也没有逃过对面的眼睛,宫冶卿暗暗收紧拳头。
月落觉得很不适应,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从以月落的身份接近他,她和楚子歌还从未有过这般亲密的动作。
她有些猜不透楚子歌这样做是何意,但她可以肯定他绝不是真的担心自己。或许只是为了演戏给对面的宫冶卿看。但他为什么要拉着她在宫冶卿面前做戏,她想不到。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愈想愈烦闷,再用了些力,但那人又加了些力道,将她的手稳稳扣在自己的掌心。
而他却似毫无所觉,神态自若地与对面的宫冶卿闲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