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间,偶有几只出来觅食的鸟儿低掠而过,狩猎的一行人策马在其间穿梭。
“找了这么久,连个兔子都没有。小爷我累了,不打了!”
从林子另一处穿过来的楚子珩坐在马上发牢骚。
“就你这点耐心,回去可别被倾雪笑话了。”
“被她一个小丫头笑话,那太掉小爷我的面子了!”
楚子叙本还想说你掉面子的事儿还少么,但为了不打消他这个皇弟的的积极性,便没再打趣他。
“好了,别说气馁话,拿出你的本事来,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
“你还别说,我刚过来时在北边碰到父皇,他老人家宝刀未老,已猎了一只幼熊了。”
“你说,我怎么就没碰到一只半只黑熊呢?”
“安静!”
楚子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颗灌木丛后面,有一团什么东西在慢慢挪动。定睛细看去,那分明是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正左右甩动着。
几人都很惊讶,待看清那团东西,竟然是一只白狐。
许是动物的天性使然,白狐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它先抬头机警地嗅了嗅,而后慢慢移动前爪。它已经发现了楚子歌他们,在灌木草丛后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方,弓起身子,全身的汗毛竖直,发出‘嗷’的嚎叫。这是白狐的备战的状态。
不料,它倏地掉转头,撒腿朝另一边飞奔去。
楚子歌骑在马背上从容不迫地取箭,拉弓,射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利箭在林间穿梭,与清冷的空气摩擦发出飕飕的声响,其速度如一道光线毫无偏差地射中白狐的左后腿。
那白狐‘嗷’的一声惨叫,挣扎了几下,终于倒下。
对付像白狐这样狡诈的猎物,出箭就要快、狠、准,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保不准这畜生使个什么花招就遁走了。
夏侯驰下马去将白狐捡来,见那白狐的伤口少有血流出,正好可以将皮毛完整的取下做成一件好裘衣,不由赞叹。
“好箭法!”
这时,忽而从北边传来一阵混乱声响,隐约夹着人声高喊。
“护驾!来人呐!护驾!”
几人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妙神色。
楚子珩急急猜测道:
“怕是父皇有危险!”
“驾!”
“驾!”
四人勒马掉头往北边疾驰。
楚子歌他们赶到时,均被眼前的情景所震冽。
有两个侍卫仰面倒在地上,其中一个的肚子已被划开,更准确地说是被黑熊一爪破开,内里的肠子一股脑地翻涌了出来。有几个官员看到此景,已经不适地用手捂嘴背过身子呕吐。
且另一边的情形更危急,体型庞大的黑熊扑倒一个侍卫后,直接朝皇帝逼近。
楚皇帝年轻时拜从名师,早已练就一身绝好功夫。只见他从容挥剑抵挡那扑过来的黑熊,一个直刺向黑熊的心脏,这一剑皇帝用了全力,黑熊躲闪剑利刺偏了它的右眼。顿时鲜血直涌,染红了半柄剑身,黑熊吃痛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众人以为黑熊会受伤而逃,但它似发了疯般紧咬着皇帝不放,只袭击皇帝一人,四周围上来的侍卫被一波波地甩开。黑熊口里发出一阵‘嗷嗷’地吼叫声,此时若是懂兽语的人在场,会发现这叫声里带着悲烈。
这是一只母熊,它是为了皇帝背后的那只幼熊而来,而皇帝是射杀了她孩子的凶手。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母亲的天性,不论人与动物。
那只母熊用尖利的獠牙生生咬断皇帝的利剑,利剑同时也割破了它的舌嘴,但它毫不在乎自己血肉模糊的嘴,只一味地攻击皇帝。母熊早已被激发出兽性,已然拼尽蛮力张开血盆大口朝皇帝猛地扑去,想要咬断皇帝的颈脖。
在场众人发出惊恐的惊唤,楚子歌亦是紧紧盯住皇帝,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暗光,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提气踏马跃身俯冲向皇帝。
只此发生在一霎间,外围的人不知发生什么。
只见那只庞大的黑熊咽呜地嚎叫了一声,而后笨拙倒地,它的左眼插着一直箭羽,箭头没入八分,直穿脑髓。此般情景,使在场众人深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