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停在一处府邸前,月落从马车中下来,抬眼看去,‘卫府’两个金印的大字映入眼帘。
月落微皱着眉,楚子歌叫她来卫府,说是受贤王所托。她不免疑惑,这贤王与卫府有何关系?
仆人已在大门处等候。
“请随老奴来。”
月落随着仆人穿过几处亭台楼榭,最后,来到一处不大的别苑前。
“您里面请。”
她步入院子,随即一位站在围廊里着素色锦帛身形消瘦的女子映入眼内。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诶哟!我的小姐,您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天这么冷,冻着了可怎么办?”
原本为月落引路的老仆人,急忙走到那女子身边,语带关切。
“嬷嬷莫担心,慕青只是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又见今日下了薄雪,便想出来看看,咳咳......”
“今日不看,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了。”
“小姐快别说了这些不吉利的话!”
“您看,这是贤王为您请来的月落神医,她一定可以将治好您的病。”
“唉,他还是不肯放弃么。”
女子微叹一声,看向月落,朝她福了福身。
“民女卫慕青,见过侧妃。”
“我这破身子要劳烦您了。”
月落细细打量这位唤作卫慕青的女子,身形消瘦不说,面色苍白如雪,神色间显出疲态,一眼便能看出这位小姐是个久病在榻之人。
既然楚子歌什么也没有透露给她,那她就从最基础开始。
望闻问切。
“卫小姐哪里不适?”
一番询问下来,月落才算弄清这卫慕青的身份。
卫国相的二小姐,从小由卫家主母,卫国相的原配夫人,抚养长大。这卫夫人善妒,根据千古不变的定理,卫慕青在卫夫人眼里就成了小三的女儿,她哪里会容得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又按剧情发展,这卫慕青虽是卫府二小姐,却是没有小姐的命,从小丧母,爹不管,后娘不爱的,将她发配到这偏僻的一隅。
当然这些都是月落从那位嬷嬷的话语片段中拼凑的得来的信息,但事实只怕也是八九不离十。这老仆人原来是卫慕青的奶娘,留在卫府做事。后来卫慕青生了病身边却没个忠心的人照料,便主动请缨来照顾她。
“夫人去世得早,小姐从小便孤身一人,受尽夫人与大小姐的欺辱,老奴实在是......”
老仆人为卫慕青的不幸身世感慨。
“嬷嬷,莫要再说了。”
卫慕青朝月落歉意地笑笑,继而掩了嘴又一阵咳嗽。
“慕青让您见笑了。”
这卫慕青似乎是个敏感的人儿。
月落回以一笑,并未让自己显露过多情绪。
只是,单听那嬷嬷的述说,月落无法判定卫慕青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把脉的间隙,月落出声相询:
“卫小姐,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感到这般不适?”
“侧妃如果不介意,唤我慕青便可。”
卫慕青神色诚恳,月落生出一丝好感,便同样回以好意回道:
“那你也别这么客气,叫我月落就可。”
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后,卫慕青开始回忆。
“具体是何时得的这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约四年前我突然生病了一场病,从此这病便没有间断过。”
“最开始只是偶尔咳嗽,后来只要稍遇风寒我的身子便会发热发烫,重的时候更是会神志不清,只能靠卧榻将养着。你看,便是我如今的这般模样。”
确如她所说,卫慕青似乎比她还畏寒,清瘦的脸庞泛着乌色。屋里的几个角落都放了火盆,将外间的寒气都抵御在外。
收回把脉的手,月落神色间露出少见的一丝严峻,她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之前可有看过大夫?他们怎么说?”
卫慕青点头又摇头。
“这期间请了很多大夫,但都束手无策。”
在一旁听着的老嬷嬷也记起一事来。
“对对,老奴还记得贤王甚至请来了宫中的御医为小姐医诊,后来虽然是稍好了一些,可也一只没好全,这病就一直这么拖着。”
“前两月,小姐又突然受了风寒,一直咳血不止。可小姐也不让老奴说,直到贤王发现,才险险捡回一命。唉!您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嬷嬷说完长叹一声。
不知是不是月落的错觉,她注意到,嬷嬷几次提到贤王,卫慕青的神色都有几丝不自然,她似乎又有意避开贤王不谈。
贤王与卫慕青,她们之间难道有什么瓜葛?
但卫慕青既不愿多说,月落也不便多问。听了两人的一番叙述,随即开了一副药方给卫慕青,同时叮嘱她戒焦戒躁,少思虑。
离开后,月落一路回想,脉象浮虚,气结于胸,还有咯血之症。如果她推断的没错,卫慕青得的是‘肺结咳’,也称之为‘痨病’。
这种病在她上一世的世界也算是较严重的疾病,这里的大夫查不出病由或查出也未必知晓医治之法,长此以往,病体定会被拖垮。
难怪就连卫慕青自己也说她那副身子不知还能拖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