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已进行到一半,众人酒至正酣,兴致不减。
舞台上是霓妃在跳舞,舞姿娇柔妩媚,轻盈飘逸,舞姬将霓妃围在中间,在一众舞姬中蝶舞蹁跹,媚笑流盼,那藏在纱衣里盈盈可握的纤腰,和那半落的舞衣,另高台上的皇帝看得痴迷。
一旁的皇后暗声骂着‘狐媚子’,但她也只能不甘地暗骂。唯一另她稍欣慰的是,他的儿子刚才入了席,皇帝将他安排在贤王的对面席位,这足以说明她的阔儿在皇上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楚子歌回宴席后,自顾喝着酒。
大皇子楚子阔在楚子歌离开时入席,此刻间他入座,便朝他与贤王这边举起酒杯,楚子歌与楚子叙则纷纷举杯回敬。
“大哥这是在示好?”
“大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他不过是做给父皇看罢了,以示他无意与他们相争。既然他想演兄弟和睦的戏码,他们不介意奉陪。
月落从静启殿出来后,避开看守的宫人,熟门熟路地直接拐入一条幽静小道。这条路她已熟记于心,半月前她在为霓妃看诊时,霓妃亲手塞给了她一样东西,那东便是西宫的详细地图及侍卫的站哨位置。此刻,月落正穿梭在西宫的一处幽僻宫殿内,小心地避开各个看守。
疾步朝那个地方而去。
霓妃一舞惊鸿,台下一些官员们看得如痴如醉,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因霓妃是毕竟是皇帝的妃子,那些官员再怎么痴迷、沉醉也得克制自己。若对皇帝的女人露出半点肖想,那便是大不敬。
另一些官员则讨论起今晚的曲目来,不知是谁提到开幕那曲《花好月圆》。
“我就觉得那曲《花好月圆》有新意,听曲儿的同时还能观曲中意。”
这句话是那位徐将军的千金所说。
他们的坐席与楚子叙几人的坐席离得近,因此这话自然传到了楚子叙他们耳中。
“说来我也好奇,你们怎会想到以这种方式来引出我们这次的计划?”
楚子叙问旁侧的卫慕青。
卫慕青了然,楚子叙指的‘方式’自然是她们用以开场的那曲《花好园月》。
“这啊,是月落想出来的法子。她说如果直接与皇上呈请解除婚约会显得突兀,我们需要一个引子将这件事引出来,并要让皇上知道整件事的始末。思来想去,月落便排出了这一曲《花好月圆》。”
如果不是以这曲《花好园月》与月落口中的故事作引,楚子叙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动皇帝。若真如楚子叙之前计划的那般,突兀地提出解除婚约,尽管卫相那边会相帮,但皇帝的心思谁又能摸得准。是以,月落这一招可谓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楚子叙由衷赞许。
“五弟妹真是个妙女子。”
“谁说不是呢。”
卫慕青想起了她们排练的趣事,说给楚子叙听。
月落的计划是让卫慕青与楚倾雪边演边唱,但楚倾雪是在没有唱曲的天赋,最后无法,月落只能亲自扮演那个唱曲的人。
听到这里,楚子叙不由得问道:
“你们为何不将这个计划与我们说?”
“嫂嫂说将这计划和你们说了……你们一定不会同意!”
扶在桌案的楚倾雪在突然抬起头来,她喝了不少酒,刚才一直趴在桌案休息,这会儿酒醒了一些。
西宫位于楚宫最西边的一处宫殿,静僻深幽,偶有几只蛐蛐间或叫着,与东边御花园那边的热闹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月落猫腰在花坛丛里,躲过一排巡逻的侍卫。
她在宴席上故意装醉,就是为了脱身。
她从入楚便一路筹谋,就是为了今晚。是以,她绝不能让自己出一丁点儿差错。
她身后的一座宫殿,墙角生满青苔,宫墙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有些地方被腐蚀得厉害,墙面好些地方已经剥落,墙上树影斑驳,一片萧瑟凄凉的景象,一看便知这座宫殿已经废弃有些年头了。霓妃告诉她这座宫殿是用来秘密处置那些犯了事的宫妃,这里除了巡逻的侍卫,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因为晦气。
宫门是虚掩着的。许是这里太久没有人踏足,月落推门的时候,门缝里发出微弱的‘吱呀’声响。月落步入,再将腐朽的宫门掩回原来的模样。
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枯叶,新老交替,月落踩在上面,有些发虚。绕过结满蜘蛛网的檐廊,左转,来到一间同样破旧的房门外。
“你要我等的人到底何时会来?”
“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我若离开太久,我的侍女会发现。”
“请娘娘放心,娘娘的侍女绝对不会发现你离开。”
“你对我的侍女做了什么?”
“娘娘先别激动,我只不过给娘娘的侍女下了点迷药,明日一早她便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