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楚子歌与月落正在对弈。
暗影从外而来。
“主子。”
他似有事禀告,但见月落也在,有些踌躇。
“无事,书儿不是外人。”
既然主子发话,他便不再顾虑。
“那日夜袭黎家的有两批人。一批是李二狗为首的天狗寨的人,另一批是大皇子的人!”
“二哥终是按捺不住了,他以为他的人假扮成悍匪,我便查不出么。”
“你通知贤王,随时注意二哥的动向。”
“是!”
暗影退下。
“你早就料到二皇子会派人刺杀你?”
月落见楚子歌刚才似并不意外听到暗影带来的消息。
楚子歌落下一颗黑子。
“二哥那心思,不用想我便能猜到。我这次来蘅地,这般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听他这样说,月落陡然想起上次他们从邑城回汴京的路上遭遇的劫持。
“上一次行刺你的人也是二皇子!”
楚子歌点头。
“该你下子了。”
棋局还在继续,但月落的心思已经不再棋盘上了,她随意落下一子,没有注意到楚子歌微一挑眉。
月落随即想起那时,那名劫持她的黑衣人找他要一样什么东西来着。
“你当时扔给那名黑衣人的是什么东西?”
“密函。”
“什么密函?”
“大哥与蜀国大皇子的往来密函。”
楚子阔与蜀国的大皇子......
她听宫也卿说过,他的皇舅也就是蜀国的大皇子,而楚子阔的姨母正是蜀国大皇子的妃子,有了这层关系在,也就说得通了。
她又想到夏明中蛊一事,当初她就察觉那件事有蹊跷。
“所以,夏将军中蛊的事与大皇子有关。”
“嗯。”
“当时正值楚蜀两国边境冲突,二哥举荐他那一派的一位将军,但父皇最后派了舅父去镇压。二哥心中不服,便联合蜀国的大皇子给舅父下了蛊,目的是想让他举荐的那位将军替代舅父的位置。”
“但他没想到的是夏将军的蛊毒被解。后来你盗取了他的密函,他便三番两次地想要至你于死地。”
月落这时也猜到夜探齐府那晚搭救她的那两个黑衣人是谁了,难怪她当时觉得那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如今楚子阔太子之位被废,楚子歌被委任暂代太子一职,他定然怀恨在心。他们此次来蘅地,远离汴京,便是他下手的好机会。月落再回想当时遇刺的场景,那第三批出来的蒙面土匪,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不用想,那些人定是楚子阔派来的!
假借土匪之名,实行暗杀,若他们真死在路上,朝廷追究起来,也只会将罪责归咎到土匪身上。
好一招借刀杀人!
楚子歌瞧着棋盘上的落子,两人说话期间,棋局一直未停。
聪慧如她,将这些事都猜了个通透。
但有一件事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便是他为她挡下的那一刀,是他故意的。如若不是他挨了那一刀,恐怕此刻他们也不会如此闲情地坐在这里下棋了。
所以,从另一面来看,他还要感谢他那位远在汴京的二皇兄。若不是他给他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让他演了一出苦肉计,以颜书脾性,绝不会这么快便原谅他。
“你输了。”
“啊?”
月落被楚子歌的声音拉回棋盘,棋盘上黑子已将白子死死包围,白子已呈败势。
“胡夫人,你该兑现承诺了。”
月落脸一红。
“什……什么承诺?”
月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