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主在会客室稍事休息,我换了衣装便来。”怀瑾对通报的侍从吩咐道。
谁知话音刚落,那慵懒的笑声便在门外响起,“怀瑾将军,同为女人,何须劳烦更衣?”
怀瑾头皮一麻,站起身来,对方这是明显的侵犯与挑衅。
这一时间,苏玛樾乌已经跨进这书房,还是宴会时的那套着装,只将右肩上那条孔雀羽的肩毯摘除了去,面具仍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美目在面具后将怀瑾打量着。
怀瑾由于已沐浴完毕准备就寝,只着了一身竹居中配给的白色麻布衣裤,腰间拿同样质地的腰带系着,而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此时也未加束缚,一直垂至腰间。
“啧啧,将军真是多变,和晚宴时那个一身戎装的军官判若两人,此时更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呢。”苏玛樾乌将她靠得很近,说话的气息几乎都喷到了怀瑾脸上。
怀瑾不禁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会客区的蒲团前,那样近距离的对话让她不舒服,“怀瑾本不该如此衣衫不整地面见公主殿下,请恕我失礼,可若公主殿下刚才肯给怀瑾几分钟时间,相信怀瑾可以更加得体地出现,”说完伸手示意面前的蒲团,“殿下请坐。”
“哈哈哈哈~”苏玛樾乌走过去坐了下来,“没有失礼,很是得体呢,”她像是没有听出怀瑾话中的挖苦,“怀瑾,你的名字真是好极,如果我的韬文还不算很差,‘瑾’该是一种美玉,将军和我大缅甸真是有缘呢,美玉可是我们的特产,如此动听的名字,”苏玛樾乌歪着头想了想,“不如我私下里就称你为阿瑾,你也不要左一个‘公主’右一个‘殿下’了,就叫我苏玛可好?”
怀瑾在矮桌的那一端坐了下来,看着侍女将一壶茶和两盏翡翠茶杯摆放在桌面上,斟满了,退了下去。
“公主殿下的韬文很是精准,但怀瑾不知自己何德何能,敢去直呼殿下尊名,和殿下平起平坐。怀瑾自觉不妥。”
“阿瑾,你好像对我有些抗拒,说实话我很是欣赏和喜爱你呢,你看这偌大的竹宫中,除了下人,也就我们两个女人,何不放下礼仪俗规,这样的私人场合,和我做场姐妹,可好?”
“公主误会了,谢公主抬爱,可您是缅甸国的公主,我是韬国来的军人,于情于理,怀瑾认为这君臣之礼不可违。”
苏玛樾乌端起茶盏,慢吞吞地呷了一口,一双眼眸在面具后直直地看向怀瑾,“说到这身份,其实我已算不得什么公主,贡榜王朝已成了历史,先父在印度逝世的那一刻我永远记得,他哭着说,贡榜王朝在他的手里灭亡,他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而今我已不再年轻,晦国人来了,给了我复兴贡榜的机会,我怎能错失?”
怀瑾垂下眸,晦国人帮助复兴的贡榜还是原先那个贡榜吗?堂兄溥仪倒是继续做了满洲国的皇帝,可那还是韬国人的朝廷吗?法西斯的傀儡罢了!可就连自己家自己国的事情她都未曾开口,怎还会去评说这缅甸的家事国事?
“阿瑾,我深夜来访,确是有事相求。”
“殿下请讲。”
“阿瑾刚才说,自己是韬国来的军人,我了解到的韬国汪氏政府,也是受晦国人扶植。”
怀瑾微微锁起眉头,又舒展开,“玄武政府和晦国的确有着密切的友好往来关系。”
苏玛樾乌笑了笑,“阿瑾将军这次远征东南亚,恐怕是帮着晦国打?既然都是帮晦国打,”公主又笑了笑,“我刚才就说过,同为女人,我非常赏识你,希望你可以为我缅甸做事,这一仗打完,若是我贡榜王朝得以复兴,阿瑾就不要走了,做我缅甸国的大将军,好不好?”
怀瑾将翡翠茶盏中的香茗细细品了一口,“怀瑾身为韬国人,自然是为韬国打,协助晦国确有其事,但玄武政府仍是独立的政府,韬晦只是盟友关系。这里的仗打完了,怀瑾自然也要回到自己的祖国,毕竟我的根在那里。承蒙公主抬爱,怀瑾受宠若惊,然,恕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