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帝既想除了楚九陵，又不想让天下认为他是暴君。可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养了别人的儿子那么多年，给予荣华富贵，全是他念在对苏凝的一丝情分，还有对那人残存的一缕愧疚。不然楚九陵还能长那么大。可笑的是，他为了扮演明君，还要封他会楚王。把他孩子的一切都抢了。

“下去”

龙行卫原本是他的，后来变成了苏凝的。楚建帝回到放水晶棺的大殿里。

“文德，你说我该拿你的儿子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不杀？”，楚建帝饶水晶棺走了三圈才停下来。然后注视水晶棺里的女子。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可她却背叛了他。生下别人的孩子，还大言不惭说是他的孩子。楚家的孩子是怎样，他也不是哪种傻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苏凝尚在时，他尚能容忍楚九陵。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他要为千河着想。明知道有危险，他为何还要放虎归山。

“苏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人性？”，楚建帝的手伸到水晶棺又马上缩回来。反而给自己倒了酒喝起来。

“苏凝，朕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你若不是跟他一起走了，我是不会连你的孩子都容忍不了”

楚建帝有继续往嘴里灌酒。

“苏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朕的一厢情愿而已。好～好。朕所受的痛苦，都由你的儿子来偿完”

楚建帝在水晶棺前嘀咕许久，醉了过去。

已经很多年没梦见过文德皇后的他，竟在今晚梦到了她。

她还是一身白衣，只是不再是面脸笑容。当年他去苏家接她的时候，她带着大大的笑容从高高的墙头上掉下来。幸好他接住了她。

“夕年，你竟然接住我了。你的武功又长进了”，她的声音在墙下如银铃般清澈。

他在苏家学武功，认识了海晏第一美人苏凝。他对她一见钟情，一开始他以为，他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他。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他错了。她对他的喜欢只停留在朋友上。她喜欢的是德王。

他悔，他恨，后来还是利用手段，把她娶回来了。为了让他成为天下最让人羡慕的女人，他为她杀人，坐上了那个位置，让他母仪天下。可是最后自己得到什么？绿帽子……

真是太讽刺了。

画面从她面脸笑容回到她面脸愁容。梦里他回到了冷宫，他现在门外，看她衣着单薄坐下床边看雪绣花。他心中恼火，所以故意冷落他，收美人，让其他宫妃来耻笑她，给她难堪。他甚至还很不男人，明知道是大冷天。特意吩咐衣服不给，碳火不给，只给着米粥，肉也不给，让她自己煮，与她那孽子自生自灭。

她看窗外的雪发呆。喝完粥，还是孩提的楚九陵爬上她的膝盖。

“夷儿，好喝吗？”，她把头放在楚九陵头上，把他拥在怀里，生怕他冻着了。

“好喝，母后，你不喝？”

“母后不饿”，米一定是没多少了。她在等下个月的米送来。那时候他嘲笑她。放荡的女人，要是他，早就拉一块白布，悬梁自尽。她早这样，他或许还看在她保全的他的名声的份上，好好善待楚九陵。可是他不识好歹，硬拖到边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