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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3 岭南之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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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明旨发到黔中后,张文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手捧圣旨,失魂落魄,痴痴呆呆地反复念叨着:“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当晚,这位曾经踌躇满志的封疆大吏便在帅府内堂畏罪自杀了。张文海死后,作为整个阴谋事件的第二策划人,安杰的内心更加恐惧。他思来想去难有活路,最后,竟不顾民族大义,率领几百部下,逃往大雄,投降了吐蕃。

而在黄草坝,当土司竹黄铭得到这些消息时,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立即找来自己的兄弟子侄和几十名亲信,激动地流着泪对他们说:“各位勇士。我们都是竹王后人,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液。我们的祖先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强大的夜郎国。那时候,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周围的所有部族都臣服在我们脚下,就算辽阔的汉朝也不敢藐视我们。今天,上苍又一次眷顾了夜郎。我们复国的时机终于到来了。”听了这话,有三十几个族人也兴奋地跪在地上,说道:“恢复夜郎荣光,是我竹氏的责任。大王,您就吩咐吧。”但另有十几个人仍在窃窃私语。见还有这么多人犹疑,竹黄铭继续说道:“此事过于重大,咱们还是按照部族传统,求神定夺。”说着,他走到竹屋中间的火盆前,长跪在地,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了一番。接着,他一下子拔出刀来,割破自己的左臂,将流出的鲜血滴在火盆中。说来也奇,刚才还烧的很旺的竹炭很快便熄灭了,只剩下袅袅青烟向上升腾,又飘散开来,弥漫到竹屋的所有空间。屋里其他的人也纷纷上前,跪在火盆周围,开始祈祷。突然,有人指着火盆里面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人们一惊,都探头往盆里看。一节鲜嫩的竹笋钻透碳灰冒了出来。两个手快的族人伸手把竹笋取出,一层一层剥掉外面的皮。当剥出笋心时,人们惊讶地发现,有一小块黄色绢布正嵌在竹笋的嫩肉中。大家又一次议论起来。竹黄铭接过黄绢,展开一看,随大笑着叫道:“天意啊!天意!”他站起身来,对跪伏在地的族众大声说:“这黄绢是先辈竹王给我等赐下的旨意,上面只有八个字,‘夜郎复国,竹氏再皇’。”在场的竹氏族人听了这话,没再犹豫,全都跪爬到竹黄铭脚前,磕着头高呼道:“谨遵先王旨意。我等都愿听任大王驱使……”

议定完起兵事项后,当晚,竹黄铭就带着三千土兵向着盘州城出发了。他没有采用强攻的方式,而是欺骗盘州守将说自己是来协助防卫的。虽然也受到了严格的盘查,但凭借朝廷正式颁发的土司文书以及平日里花钱买通的各种关系,竹黄铭还是顺利地把部队带进了城中。两天后,竹黄铭设宴诱捕了城里最重要的官员和将领。之后,他便兵不血刃巧夺了盘州城。直到这时,竹黄铭才打出“夜郎”旗号,并自称“再世皇王”,正式与周朝决裂。

云贵地区的少数民族本就对汉人的统治相当不满。现在,一听说与自己同宗同源的夜郎人挑头造反,他们也纷纷拿起武器投入了竹黄铭的队伍。整个黔南,还包括广西的濮水地区和红水河地区很快都成为了夜郎人的天下。

至天通二年十一月,大周西南已是一片糜烂。在长江边的夷陵地区,新任云贵节度使阚索率领着三万多官军与吐蕃军队多次恶战,胜少败多;在中部,云贵首府黔中城已被竹黄铭团团包围,平月、播州、武陵等城镇,也都承受着来自夜郎的压力;在广西沿海,大大小小的几十股海匪到处蹿扰,弄得节度使赵义廷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面对如此危局,年过八旬的岭南宣慰使陈标身心俱疲,一病不起。他自知来日无多,便把儿子陈昱叫到病榻前,叮嘱说:“昱儿,你之前因临阵脱逃被罢了官。这几年,为父好不容易才帮你洗脱了罪名,又把你提拔成南粤黜陟使,本想年底推荐你补任节度使的。唉!可惜赶上了叛乱。虽说咱这广信府有三万兵马,但就位置而言,仍很难保证万全。为父身为封疆,不能脱离岭南,但却想给全家老幼寻个安生之所。为此,为父已向宰相赵大人使了二十万两银钱,又向宰相张大人使了十万两,保举你做鄂州巡抚,兴许这一两日就会有好消息。儿啊,你到鄂州以后,要广结善缘,培植亲信,奉承上官,防备小人,切莫再像当年在关北时那样乖戾。唉!为父的身体不行了,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陈昱哭拜在床边,说道:“都是儿子不孝,惹了这许多事。今后的日子,父亲只管将息身体,千万不要再为了儿子的事和千里之外的撮尔蟊贼忧心劳神了!”陈标拉住陈昱的手,又说:“昱儿啊,为父当官五十多年,先后伺候过五代皇爷,算是什么都看明白了。所谓‘忠君爱国’不过是帝王们糊弄天下人的幌子,只要你跟对了主子,任何人都不敢动你分毫;所谓‘清正廉洁’不过是迂腐文人为博取名声唱的戏曲,只要没有人监管,他们哪个不是贪墨成性,骄奢淫逸;还有所谓的‘爱民如子’也只是官员们为了升迁而做的表演,又有几人真的能关爱他人,在乎百姓呢?”这时,屋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打了一道闪电,接着,又有一阵阴风呼啸而过。陈氏父子没有见过如此反常的自然现象,多少有些惊惧。然而,片刻之后,太阳又一次炫耀般地投射出万丈光芒,似乎是想向天下证明——它仍是万物的主宰。

在京师里,天通帝几个月来被各种败报扰得心绪烦乱。他找来幼时的玩伴太常寺卿蒲文运和太仆寺卿马英全,要他们陪着自己斗鸡取乐。正玩闹间,总是输钱的蒲文运一屁股坐到天通帝脚前,撅着嘴说:“皇上,您的这些‘战芦’太彪悍了,把我的银子都赢了去,要是再输,我就只能脱锦袍赔靴子了。”天通帝笑眯眯地说:“你小子又在朕面前装可怜,谁不知道你们国公府有的是银子!”旁边站着的马英全轻轻哼了一声说:“就是,你这出了名的‘蒲小抠’,就带五百两银子够干什么使的?”他又嬉皮笑脸地对天通帝说:“皇上,既然‘蒲小抠’没钱了,咱不如换一种惩罚方式。”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条戒尺,双手捧给天通帝说:“陛下还记得这个吗?”天通帝略略瞧了瞧,说道:“这戒尺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马英全收起笑容说:“皇上,我表演给您看看,您准能猜出来。”说完,他弓起脊背,捋了两下并不存在的长须,迈开方步走到蒲文运跟前,用教训的口吻说:“蒲公子,你既是殿下的伴读,就该发奋用功才是。怎么能带着殿下胡为呢?偷看太监洗澡,哎呀呀,这,这,这,说出来都有辱斯文啊!”说着,他抓起蒲文运的手,就要用戒尺打。天通帝哈哈大笑说:“原来是关老夫子的戒尺啊!朕就说眼熟吗。好好好,咱们今天就用打手板当赌注,一下手板顶一百两银子。”蒲文运扭头看着天通帝说:“皇上,那您可别后悔。我们太常寺新来的茅山道士‘去来’早上给我算过了,说今天我能连赢十二把。”天通帝从马英全手里取过戒尺,轻轻点指着蒲文运说:“就你会瞎吹,待会看朕怎么打肿你的胖蹄子……”

君臣三人又胡闹了将近一个时辰,蒲文运果然接连取胜。天通帝边坐下喝茶边说:“呵,‘蒲小抠’好运气,这一会儿功夫不但没赔,反而赚了朕上千两。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不是说要连赢十二把吗。朕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可不成想,旁边的马英全却哭丧起脸来,说道:“陛下,‘蒲小抠’又赢了臣两千两银子。”蒲文运则捧起戒尺说:“我进宫时就告诉你了,今天的最后一局打不成,是你非要打赌的。皇上,咱今天不要他银子,就赏马大人二十戒尺。”天通帝一口茶水喷到了地上,大笑着说:“哈,朕这个老师又可以打学生的手板了。快把手伸出来,让朕打个痛快!”

几天后,一个名叫“去来”的茅山道士被天通帝以隆重的礼数请到了养德殿。

只因去来妖道进宫,才又引发了一场血腥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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