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得更远了些,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昫王深情地望向月九幽,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口吻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带你离开,这王城对你恶意太深,这萧璀对你太过无情。我心疼你,我只要你出了这王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并不会拦着,我只需要你有个名分,干干净净、安安全全地离开。”
月九幽一脸不相信。
“你若是现在要走,我绝不会拦你,我说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昫王现在非常冷静,“但我会去找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可是你为何这样?你明明应该恨我才对。我灭了你一手建立多年的贪狼寨,又亲手杀了你,将你扔进海里喂鱼,你应该恨我。”月九幽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这里的伤痕,并不是我的恨,而是我的念。”昫王将她的手放到伤口处说,“就跟你以前摸着肋下的伤就会想到他一样,我也一样,我摸到我这个伤痕就会想到你。”
月九幽一言不发。
“我知道我百口莫辩。但我今日要把我心意告诉你,我现在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我的真心,如果若有半句假话,那么我会再得以前的病,比那病还痛苦千万倍。”月九幽见过他得病的样子,所以知道那苦。
发这样的誓,惹得月九幽不由得望向他,见他一脸决然,脸上再没有不正经的表情。
“我在贪狼寨我就爱上你了,当你穿男装时,你一定不敢相信吧!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日我手中有刀,你手中有钗,你下得去手,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只能任你杀了。后来,柏舟准备的船将我救下带回了曜国,而你又和萧璀来送药,就这样将我救活了。第一日你来供血,我便听出了你的声音,本来不想痛苦活着的我听到你的声音才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心。我每日每日想着你,所以身体能动便去落雪找你。我从没想到要报仇,就算你杀我百次、千次、万次,我都是一样待你。”
听他说这些,也是将整个事情串了起来,月九幽有些恍然,她隐约记得司夜倒在海里时是手中握了短刀的,确实是没有刺向她,原以为是她先动手,他没有来得及出手而已。
“你当时有机会刺我,我没有发现刀,是你倒下我才看到。”月九幽想到那个场景,记起海边的月光与今日一样。
“是啊,我舍不得,所以宁愿为你所杀,那晚月光与今日一样。”没想到昫王也说了这句,怔怔看着他。
“怎么啦?”他看她盯上自己的脸。
月九幽笑着摇了摇头。
昫王接着自己的胸口问:“玄玉说,她还是留了手的,还是有不舍的,这一钗离心脏还有半寸,甚至扎在脏腑之间都没有伤着脏腑这才能让我活下来,等到有药,等到你将血供与我。你可,真的是留了手?”
月九幽笑得更深,眼里有了些泪。
昫王深情望向她,从头上拔下那只翡翠钗,这许长时间,那只钗已被他抚摸到发亮,“若不是这一钗,我的身体可能还不能流着你的血。我日日握着它才能入睡,因为握着它就能入梦见到你。”
昫王将这钗放到她的手中,让她的手握住,自己则握住她的手,突然一发力,两人的手将这钗送入了他的身体,月九幽忙用内力抽回手。
“你干什么!”好在刚才收得及时,扎得不深,但还是有血也从他绯色的衣服里洇染出来。
“你自从知道我的司夜以后,就不再理我,你知道这比要我死还难受,我愿意你像以前那样厌恶我,骂我,打我,却不要你不理我。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恨我,如果你要恨我,那我宁愿去死。”昫王独自抓着那钗,又要下手。
“还学会苦肉计了!”月九幽冷笑,夺了那钗就要往石头上砸。
“不要!”昫王抓住她的手,又从她手里夺了回来,贴身放好。
他放好后就将月九幽拉入怀中,喃喃道:“我这不是苦肉计,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们两人的初见是那么不好,我只是想假装与你初见,初见便是爱你的模样,仅此而已,但还是搞砸了。”
月九幽笑了,听他解释了这么多,也算是明白了,她问:“那殿下许的我什么身份?侍妾?夫人?侧妃?”
“王妃,我的王妃,此生唯一的王妃。”昫王知她不恼了,笑着答。
“殿下做得了主?”月九幽倒是吃惊了。
“自然可以。”昫王答。
“路剑离你说话算数?”月九幽冷下脸来,这王家难道会不一样?
“算数,如果做不到,你尽可以再杀我一次,用这钗。”昫王再次拥她入怀。
月九幽推开他,去解他的衣服。
昫王忙拦了,月九幽抬头将他封了穴,让他动不了。
“幽儿,你……”
“闭嘴。”说着仍去解衣服,“看看伤。”
昫王只得闭了嘴任她去看,伤得并不深,血也似没有流了。
“这钗我本就是为杀人用,磨得非常尖锐,你这么扎是真想再死一回?好在衣服厚,这若是夏天,就死了。”月九幽有些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