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影的月子可不似别的女子,她才生产完不过几日,就下地上房了。一日中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练剑练功,一月不到身形已经恢复如初,原本的肌骨线条显现了出来。只不过,昫王给她僻了个厅练剑,没有在院子里,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如今一月下来,这厅已经满目疮痍。木质地板、白墙、柱子上全是剑痕。
“你这身子,现下看起来和没生过是一样的。”半烟在她休息地停当走过来递茶,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已是结实的肌肉。孩子给她的腰侧、下腹还是留下了浅淡的痕迹,但是因为有半烟的药,早已是一片完整的雪白肌肤。她的身上,只有肋下那一处赤色的疤痕。
“功力可算是回来了。”顾若影运转一下内力,觉得充盈流畅,吃了冥药制的灵玮草,内力添了不少。
门外般嫦报道:“旸王来送小世子的满月礼了,正与殿下在前厅喝茶。”
“我换身衣裳就过去。”顾若影答道。
这一个月都是收礼的日子,日日都有人送贺礼过来,顾若影有时候也会抬眼看看,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贵重而没有用。都由半烟一一帮收着然后记下。有了半烟在昫王府,家里似真正有了位坐镇的女主人一样,路剑离给了她温悲岩一样的权利。平日,顾若影是不管家的,这事儿她早就说了,管家头疼。所以家里都是男人在管,路剑离、凝寒、温悲岩。如今加入了曾掌管几十项产业的半烟,三人顿感轻松。你问谁送了礼送了什么,她都能一一道来。
顾若影换了身象牙色的衣裙,头发也随意束了起来,走去前厅。
“见过旸王殿下。”顾若影轻轻礼。
旸王看着她,吃了一惊,就见她穿着常服,已是瘦肩窄腰,神采奕奕了。虽身产时也能轻松上檐顶,但是如今看起来,已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想起与她在彗绝见面时,她已是有了身孕,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那时的身体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对于女子,旸王重点放在身体上,而不是脸上,就如他喜欢舒姝一样,相较于脸,他更喜欢她柔软的身体,而顾若影则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怎么出来了,不是还差……”旸王好奇地问。这普通女子是连房门都不会出的。
“不过三五日便四处走动了,好歹挨到了第七日才开始练功,现下那练功的房子都快被她劈塌了,再过几日总算是能在院子里练了。”路剑离笑道,满眼宠溺。
“三弟也不劝?”路承天笑道。
“谁不知道我们昫王府是王妃做主,主要是我们也打不赢不是。”路剑离无奈道。
“若真是塌了,还是房子修得不够结实。”顾若影笑道,伸了手过去给路剑离,路剑离便握了,发现手暖暖地,再翻开来看,果然是红彤彤的。
路承天也看到了,心里想,原来刚才就正在练功。
“旸王可是最晚来送礼的了。”顾若影开玩笑道。
“我心里是急的,可是送的礼却急不来,总算是赶在珏儿满月酒前拿到了。”路承天笑道。
“是什么?”顾若影好奇地问。
“这在不院子里放着吗?我专程想等你来一起看。”路剑离拿下巴点点了院子里两只红木箱子。
三人走了到木箱子前,路承天对顾若影做了个请的动作。
顾若影轻轻打开木箱的锁扣,然后掀开了沉重的红木箱盖。她身旁的路剑离正诧异,她就爆发出一阵响亮地笑声。路承天也跟着笑,今日倒是放肆在笑了,只有路剑离一脸茫然。两人的笑声引得大家都过来观看,想知道是什么礼物让顾若影如此高兴。
那箱子里装着满满的金锭,两箱子都是。
顾若影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旸王殿下,你这礼是我见过的最实诚的礼了。”半烟正抱了珏儿过来,本是想给旸王看看,远远就听到顾若影的夸张笑声,然后就见到大家都堆在院子里,便也上前看了一眼。
“二皇兄弟,你这礼也是有些大……啊!”路剑离还不明白二人笑什么,只觉得这两箱子金锭也未免太过了些。
顾若影笑得都有些站不稳了,本想跟路剑离解释,但是一说起,就又开始笑,停都停不下来。
路承天便替她解释道:“那日我问昫王妃想要什么礼,她说,礼需得大些,最好是现银。”后面“殿下肆意,将宅子烧了,现下穷得很”这句便没有说出口了,两人的笑点原是在这里,前半句并不好笑的。所以众人还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笑什么。
“所以……”路剑离越加莫名其妙了。
“我在曜都并没有什么产业,银钱也不多,如若是要大礼,我便得回硕城拿了,母亲还是留下些东西的,这些不算什么。”路承天答道。
“多谢旸王!”顾若影拿起一锭金子逗身旁的珏儿,“珏儿,你二叔将你娶媳妇用的金子都准备好了。”
顾若影与路承天两人相视而笑。
路剑离命人将箱子抬走,三人又回到厅里坐下喝茶,珏儿在顾若影怀里,发现轻轻的声音,好像在和大人们一起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