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是没地方可去吗?我家的楼里都说过了,不收你银子,你任去住,姑娘任你选,行踪也会帮你隐了,若不是来杀我,便不要来扰我的好梦。”清晨时分,月九幽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屋顶有响动,便对冷焰说道。
冷焰从窗子里翻了进来,跳到她床前,一看床上人的情景,便又几步跳开,退到屏风后面去了。原来月九幽怕热,这个季节,哪里会穿得好好地睡觉,只随意挂了件里衣在身上,衣带松开,露出雪白肩膀和一半酥胸,若不是那黑发散落在胸前,怕是整个胸都要被看了去。里衣未过膝,侧躺的她整条雪白修长的大腿都露在了外面。
“下次……你未穿衣也请打声招呼!”冷焰脸有些红,都快赶上耳下火焰印迹了。
“那你倒是不要随意就翻进女人的房间啊!”月九幽见他去了屏风后面,索性也就不穿衣了。
冷焰透过屏风还能隐隐看到月九幽的倩影,便又退了几步,都快退到外间去了。
“你这一大清早,找我做什么?下定决心了?”月九幽挑衅道。
“看到有旁的人在你宅子周围走动,不放……来,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冷焰差点把“不放心”给说了出来。这些人可能是小汜安排的,也有可能是萧璀安排的,还有可能是要杀他的人。上次的刺杀,已让她抱了必死的决心,如今日夺镜流,曜国地位稳固,她已无所谓。
“你金主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往?你不做功课便想来杀我,可容易不了。”月九幽也没有了睡觉的心,就直接站起了身,吓得冷焰又退了退,怕她扑过来,这回真的退到外间去了。月九幽懒得理他,自顾自扯了衣架上昨天灼瑶帮她挑好的那套正紫的衣裙。
冷焰看她穿好衣服,便又穿过了屏风去,坐到她窗下的榻上,喝着她杯里的茶。
“凉了。”月九幽看了他一眼。
“无妨,凉快。”冷焰说着又喝了一杯。两人像老夫老妻一样熟络的感觉。
月九幽到镜前去束发。本想就随意用发带束一下,又想着一会出门招摇,便还是梳了随云髻。
冷焰来到她的身后,探身往她的妆桌上看,随意打开了几只盒子,便发出了“啧啧”声。
“昨日那小公子,很富嘛!”冷焰酸道。
“杀了我,你便能与他一般了。”月九幽挑了一只钗,牡丹花形的,递给冷焰。
冷焰压低身体,左手握上月九幽细长的脖颈,右手将钗高高举起。月九幽从镜中冷笑着看着他。她的左手在桌下已握了一把短剑,只等他动,便能反手插进他的腰间。
冷焰也对她报以一笑,将钗轻轻送进了她的发髻,还对着镜子正了正。
“机会也给你了,自己又不要。”月九幽揶揄道。
“你那手里的剑也不是吃素的,两败俱伤的事情我可不做。”冷焰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手。
“若不杀我,便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坏了规矩,逃命去吧。”月九幽从镜中看着他俊美的脸,那脸上永远都是不正经,戏谑的表情。
月九幽这话说得真诚,脸也是真诚的脸色,她看到冷焰对自己的好,想是对她有些不舍,但是正是这些不舍,会让他引火烧身。月九幽懂,冷焰又何尝不懂。
他往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从来时的窗口跃了出去。
可是,正好灼瑶到了院门前,一眼就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冷焰。
“主人!”灼瑶只看到冷焰,却没有看到月九幽追出,吓得大声唤道。
冷焰想要跃上屋顶,可是灼瑶已经上前,用的也是短刃。他眼神一凛,拔出短刀迎战,可没有打算放过她。
“住手。杀她等同于杀我,那就不是你追杀我,而是我要追杀你了。”月九幽听到灼瑶的声音,来不及从门走,也从窗里跳了出来。她眼神与声线都冷下来,盯着冷焰,就见冷焰收了刀,朝她笑笑,便跃上了墙头。
“主人,没事吧?”灼瑶上前查看。
“没事,以后你看到他,不要与他对战,你打不赢。就算是你和无衣两人,也打不赢。明白吗?”月九幽交代,又拿眼看向刚进院子的无衣。
无衣先点头。
“他若伤你,我定与他拼命。”灼瑶可不同意。
“他不会伤我,至少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月九幽笑道,“若下定决心来杀,我便也不会留手,会与他决一死战。”
白日里,月九幽一整日都在东走西逛,视察一般,把自己的产业走了个遍。穿着女装,还没有戴面纱。大大纷纷在猜想,这位身份复杂的大人物,此次来烨都是所谓何事。
晩饭后,大摇大摆地领着灼瑶与无衣,提着大包小包礼物,进了淮郡王府。六岁的淙郡王顾子贤第一次见她的姨母,看看她又看看母亲,已能察觉到两人的相像之处。可是最后还是被月九幽买给他的玩具给吸引了去。果然是连蹦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高。
“子归和璟儿还没有回来吗?”月九幽问月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