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凉了。”屋顶传来一声关心。
月九幽这才收回思绪,果然是水已经泡得冰冷了。不过,这冷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起身穿好衣服,对着屋顶说:“下来吧,走门!”
月九幽穿过屏风走到外间,就见冷焰拉开了门口的窗进来。她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推给他,又倒了一杯给自己。冷焰拿起她面前那杯自顾自喝了,又将月九幽推给他的这杯递回给了月九幽。
“还怕我下毒?”月九幽笑了笑。
“不得不防。”冷焰觉得她不会如此好心。
“这么晚找我何事?”月九幽喝了杯中的水。
“你明知故问。”冷焰答。
“不知你在说什么。”月九幽将左脚抬起搭在身旁的椅子上,又将手腕搭上了膝盖,这姿势从背后看就是个男子,她手中把玩着“飞羽”。
“白荼的点被人一把火烧了,听说里面烧死了一个人。难道不是你干的?”冷焰有些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月九幽故意问。
“昨夜。”
“昨夜我两人不是在青炎镇?!你不是还偷看了我洗澡?”月九幽笑了。
“你!你还用亲自动手?!”冷焰声音高了起来,眼神中掺了些别的色彩,似生气,又似伤心,“我们回烨都也这么久了,你选在昨日引我去青炎镇,就是怕我会救白荼,对吗?”
“你可以想成,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月九幽看避不过去,便冷静地说。
“一切总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对吗?月九幽。”冷焰越说越难过,亏他还一门心思为了她,还向她道出了自己接生意的初衷。
“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月九幽回答。
“我当你是朋友甚至是知已,你却只当我是个‘麻烦而已’对吗?”冷焰都快哭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没有尊严,“还好,我武功过得去,否则,我是连个‘麻烦’都算不上是吗?”
“你太客气了。我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你的存在,我心中还颇有些忌惮的。不然,确实要少很多麻烦。我可以先捉住你,再用我那一千种手段来逼你帮我钓出白荼,那样我还真是会省了不少事情。”月九幽回答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所以我他妈的就是个白痴,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冷焰跳了起来。
“你的女人吗?这么着急?放心,我暂时还需要她。”月九幽挑了挑眉。
“她在四州的位置想必你也知道吧!她若是死了,我们这行当怕是也会有麻烦。”冷焰急道。
“哼!你们这行?也配在我面前提!你可知我灭了‘陆吾’?我若愿意,你们这个组织我可以一并全灭了,也算是为民除害!”月九幽也站起身,声音无比阴冷,“既要接这单生意,她和你,都应该知道是条不归路!我即便死,也会带上些人!不会独去!”
月九幽几近嘶吼,她全身散发出无敌的气势,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的杀敌气势,冷焰也曾见过。
“你若改变主意非要与我作对,还不迟,只管来!”月九幽将双手背到身后,轻分开腿,双手中已握住了从袖中落下的短剑。
冷焰只悲愤地看着她,没有动手。
“金主,可知道了?”良久,他问道。
“待明日让白荼来确认,她只听声未见人。”月九幽不打算隐瞒。
“那明日便是她的死期。”冷焰凄凄道。
“当然。但我应了她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小汜刚才对她说,白荼说了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条件有二:一是放了她两个女儿并在风云起时护着她们,给她们个新身份生活;二是要见冷焰一面。两条月九幽都让小汜去应了白荼。
“我与她……”刚说出口,冷焰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个时候他居然想解释自己和白荼除了掮客与杀手之间的关系外,再无其他关系。
“你若是捣乱,那么你明日就和她一起死,那白家两姐妹我会一并杀了,让她们到地下重聚。”她既敢说,便也就是不怕他来捣乱了。
冷焰也知道她能说得出,便也一定能做得到。这金主怕是确认得七七八八,只差白荼点个头了。
“好。”他心也冷下来,本就低沉的声音如同冬夜一般寒冷。
“你放心,没有白荼,还会有下一个行走四州的掮客。以你的本事,不久便可重操旧业。”月九幽对着他离去的背影道。
“重操旧业……”冷焰冷笑,笑月九幽,笑自己。
从接了这单生意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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