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扬从床上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漆黑。醉酒并没有给他留下头痛的后遗症,他摇了摇脑袋,光脚踩在地上出了房门。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的灯光照进了饭厅,让他依稀能分辨出家居的轮廓。
醉酒前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涌入脑海,卫清扬慢步坐到中午他坐的那个位置上,手肘抵在桌上,用手掌支住额头,内心满是对付苼的歉疚。
无论叶寒冰对他做了什么,那也始终是他与叶寒冰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该对付苼那样的。她还筹划那么多事情,帮自己准备表白,按理来说,她也是受害者。
最应该怪的,只有叶寒冰。
“吧嗒,”饭厅的吊灯骤然亮起,亮堂堂的一片,白色的大理石桌面上卫清扬的倒影也变成深黑,与桌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哥哥,你头痛吗?”
卫清扬循声看去,付苼正站在开关旁边,手还保持着打开开关的动作没变。他给付苼买衣服的时候没买过睡衣,现在付苼还穿着以前的、略微陈旧的、还泛黄的睡衣,正静静地看着他。
“我…”卫清扬才说一个字,付苼就走进了厨房,紧接着就是水龙头被打开的接水声,还有一声按钮被按下的声音。
几分钟后,水开了,声音从厨房传到饭厅,打上卫清扬的鼓膜。
“哥哥喝点温水吧,”付苼从厨房走出,手里还端着一个玻璃杯。
“你不生气吗?”卫清扬看着眼前那杯清澈透亮的温水,声音闷闷道。冷暴力有多伤人他是知道的,付苼她就不生气吗?
两盒曲奇饼干被放在了卫清扬面前,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付苼带着浅浅睡意的声音,“是挺生气的。”
付苼坐到他对面,“不过后来想想,哥哥难过也是应该的,被喜欢的人欺骗那么久,换我我也会难过,所以也就不生气了。”
“而且生气也不该生哥哥的气啊,都怪那个叶寒冰,要不然哥哥也不会这样,”付苼无奈努嘴,面上释然又可惜,手上已经在帮卫清扬拆开饼干的包装袋,推至卫清扬面前。
“中午…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我哥哥嘛,哪里需要说这些,”付苼无所谓地笑笑,开始试探性地问向卫清扬,“不过你说叶寒冰骗你钱了,是什么时候呀?”
卫清扬头猛然一下抬起,眼底混杂着震惊与惶恐,身上的颤抖引得他手中玻璃杯中的水都一直在荡起波澜。
他假笑着道:“我说过吗,她没骗过我钱,可能是你听错了,或者…或者是我说胡话了吧。”
卫清扬说得磕磕绊绊,眼睛也移开视线,不敢看着付苼,他盯着饭桌左边地面上的图案,心神不宁。
好在付苼也很给面子的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也是,哥哥和叶寒冰一点都不熟,怎么可能替她花钱,肯定是喝醉酒了乱说。”
她嘴上相信了卫清扬的话,心底冷哼,这个卫清扬还真是不会骗人,硬是把她心底七成的判断,愣是增加到了八成。
…
五一假期很快就结束,付苼和卫清扬也回到了学校,等着他们的考试成绩。
毫不意外的是,成绩一到手里,卫清扬又被叫进了办公室,与他一起去办公室的,还有付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