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越小,再加之里面的人越少,那么换来的,可能就是时间流淌得越慢。
在平时拆分开来不过简单的几个动作,现在因为时间就仿佛变得格外的复杂繁琐。
付苼从玩耍吃饭,说到了等下去超市要买的东西,再说到小区哪里的早餐好吃,她说得口干舌燥,最后是没得说了,她就试着唱起了歌。
她唱的是周柏豪的《小白》,就是以前和刘瑾安在唱歌房,刘瑾安唱给她听的那首。
她明明是个记性极差的人,差到换个世界就可以把杜千俞抛至脑后,但是这首歌她却偏偏还记得,就连哼出来的调子,都与原曲一丝不差。
“我未似从前幼稚,我在找天生意义。这是你弥留半夜时,从你眼中的光讲我知…”
“性命再无常脆弱,也独有一种大意…”
听到身后传来近乎呢喃的男声,付苼猛一回头看,就看见符文澍衣衫整齐地站在她身后。
“你也听过这首歌?”付苼有些惊讶,一双眼在他身上游走。
人长得高就是活脱脱的衣架子,符文澍在医院生活了两年,身子瘦弱单薄却不至于撑不起衣服,一套正适合他这个年纪穿的运动装穿在他身上,倒显得他整个人都比之前有活力了几分。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我没听过吧,我很少听歌的,刚才就是不知不觉的唱出来了,我记得我没听过的…”
他说着就懊恼地低下头,困顿得像没有没有灵感的天才画家,在为了自己约定期限的画稿而愁眉不展。
“没事儿,这可能就是你平时不注意的时候听到过,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付苼牵住他的袖子,把他往试衣间门口带,“换好衣服我们就去结账吧,我们还有下一项活动呢。”
他们出来得太快,店员都微张着嘴看着他们,看着符文澍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有一点可惜。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这么好个身高,可惜就是肾不行。
想着她看付苼都从羡慕变得同情了起来,甚至还因为太过同情付苼,她还给了付苼一个内部折扣。
多存点钱吧,万一能治好呢,这么乖个男人,可不能错过。
店员怪异毫无来头的眼神付苼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结了账就出了店门。
他们站在一个人想着下一站去哪儿,一个则在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刚才他唱出来的那首歌。
他刚才没有告诉付苼的是,他的记忆比平常人都要好,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他记得的东西,都会记得是在哪里记的。
像这样他记得歌词记得调子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的情况,自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未有过。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出了店门付苼都未曾放开符文澍的手,两人就这样一直牵着,来到了之前付苼看到的娃娃机旁。
商场周边都是店铺,中间他们也没放过,在扶手电梯旁边摆了一排背对背靠着的娃娃机,付苼摇了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兴高采烈地问道:“你在医院是不是好久都没玩过娃娃机了,想不想念?今天我们来试试谁抓的多。”
陷入自己回忆的符文澍一下回神,看着娃娃机露出孩子气的笑,然后又慢慢淡了下去,“我没玩过,所以说不上想念”
自知戳到符文澍不可说的付苼脸上尴尬抖动几下,最后她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笑,逼退了那些可能会腐蚀点符文澍自尊的心疼,“没关系,今天姐姐就来教你玩,包你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