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丛礼离开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付苼都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丛礼因为他的初恋男友变得是很优秀,浑身上下的气质光是站在那儿,都能迷得一大片男男女女为她痴狂。
可她不是啊。
听丛礼那语气,似乎闵文博很看好他,对他能够得到付苼的喜欢特别的有信心。
不过她就很好奇,闵文博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会看上丛礼那个一心只想勾引男人的男人的?
就先性取向不谈,就着委托人那么个一心只看脸的性子,丛礼也不是她会看上的那一款。
就算是他的气质再好再令人舒服,五官不精致永远都是硬伤,不可逆的那种。
“万一他说的不是真的呢,闵文博不像是会做出干涉你婚姻事情的人,”苏盼将丛礼没喝完的咖啡收走,留下淡淡一句。
细细一想,苏盼说的没错。
就付苼与闵文博接近的那几次来看,付苼就能感觉到,他是不像会干涉她的人,就在知道她对符文澍有那么点意思后,他甚至还支持自己,没有一点反对。
他本来就是草根出身,和乐母自由恋爱,一路走来都没有遭受到家人的什么反对,应该也不是一个会注重家世相配的人。
丛礼来公司的原因,应该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闵文博为了撮合他和付苼。
他的脸对于委托人和付苼这个颜控来说,是不够格的。
中午有着苏盼给做的白灼虾和土豆泥,付苼连纠结吃什么的时间都省了,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她的小朋友,付苼一到点就给符文澍打了视频电话。
“姐姐,你是在吃饭了吗,”屏幕上符文澍的脸灿烂又阳光,他今天终于舍得拉开了窗帘,房间里都没有之前的那样昏暗。
他没有呆在床上,而是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付苼最爱枕着的那个抱枕,下巴在上面蹭来蹭去。
“对啊,今天有个姐姐给我做了白灼虾和土豆泥,”付苼像是炫耀宝贝似的拿着饭盒在镜头前晃了一圈,又把苏盼拉到身边,确认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后,付苼才与符文澍介绍。
“她叫苏盼,是我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朋友,”她说着就和苏盼对视相笑。
付苼一向是个神经大条,却又特别敏感的人。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连苏盼和符文澍没有时间接触她都能想到,现在她却连苏盼摆在眼前的情绪不对劲都没有发现。
苏盼早在付苼把自己拉进镜头前的那一刻,心中就“咯噔”一声,低着头眼睛情绪不明,眼睛也不敢往屏幕上看去,畏头畏脑地缩在那里,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付苼还在兴致盎然地与符文澍介绍她,弄得她紧张不安,好几次想和付苼找个借口离开,都因为怕付苼察觉到不对劲而放弃。
屏幕里的符文澍也随着付苼一起笑着,他年纪小,脸上带着独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气,只是隔着聊天隔着屏幕,总是缺了几分真实,若是付苼在他身边,就能发现符文澍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还有些痛苦。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出现了。
趁着付苼转头与苏盼说些什么的空当,符文澍将手机与自己离开了一点,身子也侧着低下头,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明在开着二十八度恒温的空调房内,他的身上以及额头,都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阳光照射其他东西而留下的阴影出现在他眼前,他似疯魔了一般,一把将手机丢开,快步去把窗帘拉上。
房间里恢复了灰暗,不安、紧张、害怕的情绪在这个没有多少光亮的房间里肆意乱窜,得意洋洋的叫嚣炫耀。
符文澍手里捏着窗帘慢慢蹲下,然后双手抱住了头痛欲裂的脑袋,脑子里不断地上演着同一个车祸画面,还有付苼没有生气的那张脸。
那些东西被按下了无限循环按钮,在脑中盘旋不去,肆意做恶。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符文澍才像回过神一样,忙不迭地跑过去抓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那边的是付苼焦急的声音:“弟弟,你刚才去做什么了,怎么去这么久还一声招呼都不打,你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吧?”
付苼还在絮絮叨叨地念:“还有啊,我发现我用办公室的电话都打不通你的手机诶,也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的电话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姐姐你放心吧,我在家出不了什么事情的,”符文澍她的话安慰道,他掩盖在真实情绪上的笑容足已经以假乱真,能够骗过隔着屏幕的付苼那双眼。
有了符文澍的保证,付苼心里算是安稳了不少。
两人就着付苼吃午饭的时候开始诉说着自己早上所遇到的事情,分享着自己的快乐与煎熬。
丛礼的事情付苼没敢多说,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公司来了新的的副总,她的工作可以少一点了,符文澍还为此高兴了好一会儿。
被拉上窗帘的房间对符文澍来说是个舒适的状态,尽管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头痛肆意的倾虐,在足够让他安心的房间内,符文澍也变得与平日无异。
“对了,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我发现我办公室的电话都打不通你的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边的问题,”付苼边吃边说,沉浸在美食里的付苼已经放下了她最后的那一点敏感,也放弃了思考。
“可能是吧,”符文澍笑笑,带着心虚的笑落入付苼的眼中,全然只剩下了乖巧。
刚好滋长了她提要求的心,她想到今天早上苏盼说的话,问符文澍:“弟弟你会做白灼虾和土豆泥吗?”
屏幕上的符文澍点点头。
“那你明天可以给我做白灼虾和土豆泥吗,这样我明天中午的午饭就有着落了,而且也省下了纠结吃什么的时间。”
符文澍默了片刻,才认真拒绝:“明天不可以。”
“你今天已经吃过了,这些不是主食的东西最多一周吃一次,所以我下周给你做吧,明天我给你做其他的好吃的。”
他语气不让付苼有半点拒绝的余地,而实际上付苼也没有精力反驳。
她的脑子里全都被那“一周只能吃一次”所占据,这样相似的话语,雷同的语气,她曾亲身听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