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备出手?”对面的男子看着太子,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出什么手?”太子认真的看着棋局,似是对他的并未上心。
男子更是疑虑了,“在北地,你同他书信往来,不是欣赏他的吗?那意思......不是要招揽?”
“先再看看吧。”棋局上已成绞死之势,楚暮白的眉眼却是不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该是我的,一个都跑不掉。”
皇帝已经不准备杀他,后宫那边也送了信,再加上这万民血书,想来这尉迟谒不日就会出来。
只是怎么让他来到自己的麾下......楚暮白不着急,左右不能做的太明显了些。
毕竟——他是个什么都不管的病娇太子,如今因着战败还被问罪软禁。
总是要低调点的。
“人找到了?”楚暮白抬首问道,没说是谁,两人却均是心知肚明。
对面的男子神色有些沉,楚暮白看了一眼了然道,“情况不好?”
“断了两处肋骨,双腿都中了箭,在河水里泡的太久,血液僵硬,一直下不了地,昏迷了多日,中间醒来两次却都不大清明,我回来……”
对面的男子有些欲言又止,楚暮白却是明了他的意思,挥手道,“把沈大夫带过去吧,我不碍事。”
男子面色稍有动容,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认真道,“多谢太子。”
楚暮白轻笑一声,“若真想谢我,便将曹明胜拖在北地久些,朝中众臣,唯这人我万分不喜。”
对面的男子听到这话,有些哑言,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传报,“太子,长公主求见。”
未说的话就这么堵在胸口,他同太子对视一眼之后二话不说便直接推窗跳了出去。
“请姑姑进来。”
门外的小厮已经开了门,身着紫色华服,外披白色斗篷的长公主走了进来,看到斜靠在榻上正准备起身的太子,连忙说道,“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别起身了。”
“谢姑姑体谅。”太子清咳一声,微微坐起身来,“不知姑姑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服侍的侍女走了过来,为长公主解下斗篷放在了一遍,长公主边走过来边笑着说道,“我刚从你父皇那过来。”
她的面上已没了前几日的伤痛颓败,如今穿着锦绣华服,花着精致的妆,墨玉般的青丝被挽成了飞仙髻,那双丹凤眼被玫红勾勒出尾形,更显明媚和锋利,眼梢一转,便是凛然生威的气势。
长公主一向好强,便是遭逢大变,也不容许自己有半分的颓丧。
她一句轻飘飘的话楚暮白却是知道,这位姑姑怕是已和父皇好一番争辩了。
只是他仍作不知,请长公主坐下,吩咐人沏了茶。
“在下棋?”
楚暮白低头看了棋局一眼,笑了笑,“左右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说完便伸了手,准备将棋盘上的黑子收来,长公主却是挥了挥手,“别着急撤,我先看看。”
楚暮白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不做多说,压着黑子的手指一转,但是又收了回来。
“去了战场一趟,你这棋风都锋利了不少。”长公主笑着打趣道,太子的棋艺师承太傅,本是个中庸无韧的,如今不想却是无端带了些血意。
面前的这盘棋,白子虽还是原有的温吞棋风,黑子却是凌厉了几分,而且——黑子的最终结果虽是被白子蚕食,可困兽之争仍是带着明显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