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媛媛敛了神色,急忙垂头开脱道,“太子俊美之姿,奴才一时失神,还望恕罪!”这话说的巧妙,宁公公听着,只觉得向来一根筋的尉迟家总算出了个聪明的,他在太子身旁呆的久,那些名门贵女看太子时的眼巴巴模样,他都记得清楚。
而刚才——
若不是他知道这尉迟谒同自己一样是个阉人,他怕都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姐混了进来,垂涎自己殿下的美色来了。
他之前对尉迟谒了解不深,尉迟家出事之际正是太子身体病弱之时,太子的病最是娇气,复发的时间也没个定数,当时他都担心的焦头烂额,哪有什么时间去关注朝廷之事。
虽说太子叮嘱了他多关注几分,可皇上下了杀心,他便是再怎么关注,也无济于事啊!尤其皇上还算不上喜欢这个儿子,自家主子这个太子之位做的也甚为憋屈。
若不是看在先皇后的旧情面上,怕是这次从北地回来,这太子之位就被废了。
所以,太子刚起了把这尉迟谒调到东宫来的念头,宁祥就不大赞同,好在昨日的初见,几番对话下来,可以看出这小子还算机灵,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便是今日,面对这突然的命案,也能面不改色,理性的分析出前因后果,是个有能耐的,比他那只会打仗不懂权谋的耿直父亲强多了。
楚暮白却是觉得,这尉迟小公子怕被生活的残酷打磨了棱角,上次见面还不卑不亢的与他侃侃而谈,如今面色虽还是淡然冷静,但说话不过三句就要请罪求饶,这可不是被现实压弯了脊梁,不得已而为之吗?
“起来吧。”
心里难得起了怜悯之心,楚暮白大发慈悲的说道,“你如今同这桩命案有莫大的关系,为了便于查案,便留在东宫吧,掖庭那边便不用回了。”
迟媛媛秉着气,一直在等着太子的反应,如今听到这些,不由得心下一喜。
她本就是想来东宫找些她回到现实的线索,如今得偿所愿怎么能不惊喜?
再者,她既然知道如今有人企图栽赃陷害她,却不明其人身份,回到掖庭很大的可能会死路一条,还不如呆着东宫来的安全。
简直是两全其美!
就这样,迟媛媛在东宫住了下来。
东宫的地方很大,房间众多,每个房间摆设均是精巧,大理石的地板踩起来很是平整光滑,睡的床也是铺了多层的丝质锦,柔软暖和的紧,桌上的茶永远是热的,带着浓郁的茶香,芳香扑鼻。
可惜的是——
她如今毕竟是奴才,只是被安排在了最下等的偏房,睡的仍是硬木板……
不过到底还是比掖庭好多了,迟媛媛想。
做人不能太贪心,想要什么总得一步步来。
她无所事事的在此处住了几日,中间除了墨风来过几次,问过她一些信息,除此之外没再来过外人,她也无事可做,只能无聊的趴在桌上,描摹着水壶上的吉祥纹路,要多认真有多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