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宁祥担忧的看着太子的脸,不大放心的问道,“太子,若不然……就不过去了吧。”
“怎么能?”
楚暮白侧了侧首,从宁祥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他额上细麻的虚汗,因为虚弱,整个人都有些无力的靠在床上,只能撑着宁祥的手,慢慢的坐起了身子。
“小十一都许久未曾来了,今日怕是特地去父皇那请了命,我若不去,岂不是废了她的一番苦心。”
“可你的身子……”
宁公公的面上有些犹豫,太子是他看着长大,自是明白他每次发病的苦痛,之前的病一直被药压着,虽是身体的疼痛减少了不少,但毒素未除,随着药物的压制只会愈埋愈深,故而在未爆发之前,太子才会想着随沈大夫赶去北地,采了雪莲芝做了药引。
毒被清了一大半,但还是每月病发一两次,原以为这次会是后日,不想却提前了,看着太子那毫无血色的脸,宁祥就是一阵的不忍。
许是躺的太久,如今突然起身倒是有一瞬的眩晕,楚暮白坐着闭了闭眼,缓了片刻,“你当以为父皇为何让小十一过来?”
宁祥能猜到些许,却不愿在此刻揭太子的伤疤,故而安慰道,“皇上体恤太子,怕您在东宫孤闷。”
“孤闷?他何时真正为我考虑过?”
楚暮白轻笑了一声,眼睛稍微睁开,滑过一丝的薄凉。
“他会允,一是疼爱小十一,二怕是看我还有没有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三……呵……怕是因为那尉迟谒。”
宁公公怕太子觉得冷,连忙拿过一旁的衣服,对于太子口中的话却是有些不解,“皇上既已放了他,又安排在紫禁城里盯着,为何还不放心?”
衣服放在暖炉边烘烤过,倒是温暖妥贴的很,楚暮白伸了伸手,将外衣套上。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怎么能放心?”
宁公公的手有些抖,“太子是说……”
“凌刹军啊,父皇彻夜难眠的心头病,尉迟军横扫战场的绝世利器。”楚暮白的眼神更冷了,可是嘴角明明笑着,也只有在这一刻,这位太子才有了些皇室中人的模样。
冷血而又无情,漠然而又清醒。
“你说令符在那尉迟谒身上?可是……”宁公公摇了摇头,想到每日疲惫好吃的小圆子,总觉得同太子口中的尉迟谒有着严重的违和感。
“尉迟家出事之际他远在异乡,被压入牢狱之中时还被百般折磨,在长公主那时也无人来营救,应当……”
“谁说无人营救?”楚暮白清咳了一声,他今日咳的有些多,又见了血,嗓子早就有些不适,如今这次倒是被渴的。
宁祥伺候惯了,太子的一个眼神便能了悟他是何意思,忙不迭地端了茶水过来。
楚暮白润了润喉,等嗓中的干意退去,方才继续问道,“你当那万民血书是怎么来的?那说书人又怎敢顶着杀头的危险讲了三天的书?后来又为何不见踪迹?”
“这个……”宁祥答不上来,洗耳恭听的垂站在一边。
楚暮白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茶盖敲在杯沿处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