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这一事?”叶芩瑶拨弄着刚拿来的首饰盒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叶亦安看着妹妹那聪慧明亮的双眸,倒是倏然有些心虚,转了视线说到,“妹妹,打哑语我自来是赢不过你,你想打听谁便直说,哥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芩瑶的手一顿,放在首饰盒上倒是不动了。
其实,她久不出府,衣穿用度又有姨母常常赏赐下来,她倒是也不缺什么东西,会常去这繁星阁不过是为了那人。
睿王为姨母膝下养子,叶家效忠皇权,和几位皇子倒是没什么走动,便是这睿王,父亲同他也说不上熟络,朝廷之上也少见帮衬,哥哥虽是同他有几分交情,但也只限于官场上的,可要说私下里,哥哥同八皇子许是更密切些。
而叶芩瑶就不同了,她为六公主幼时玩伴,不比叶亦安身为男子身份多有不便,叶妃喜爱小孩,又几经辗转才生了六公主这一个女儿,自然很是疼爱。
宫中人心叵测,其他人呆在六公主身边,叶妃也不放心,但又不想女儿没有玩伴,便常常宣叶芩瑶进宫,那时楚暮睿还未分府出宫,两人自也是常见,叶芩瑶收到那人送的第一份生辰礼便是他在这繁星阁买的。
后来年纪大了,那人愈发卓越不凡,被皇上赏识,有了封号有了府邸,两人见的少了,叶芩瑶便有了这逛繁星阁的习惯。
故而,母亲提出让她为苏萱敏备个生辰礼时,她便下意识的想到了这儿。
样式是她自己设计的,早就给了稿纸,今日不过是来取罢了,她什么都未曾说过,只是每逢父兄提到那人时,都忍不住驻足多听一会,哥哥同她一块长大,自然也能略微猜到一些她的心思的,如今显然也是想打趣她。
叶芩瑶收了手,食指勾着腰间的帕子,否认道,“我才没有。”
“哦,那你今日本是要陪祖母去寺庙听佛,怎生又改了主意要去那苏将军府?”叶亦安看着妹妹手上的小动作,倒也不挑破,只是继续故作疑问的说着话,看着自家妹妹的窘样。
若是前世的她……
叶芩瑶自然是会去的,她被父亲教育的极好,是世家女的典范,四书五经,女戒内训均是熟读于心,就是这样的她秉承着孝字为先,侍奉祖母,陪祖母去听佛诵经。
可她迎来的是什么?
是劫匪拦路,她流落狼窝,清白不保!
她前世原以为是叶家得罪了什么人,亦或者是那些难民落草为寇,可是直到死,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所以为的至亲手笔。
祖母是祖父的继室,而父亲却是祖父的原配所生,父亲官拜一品,继祖母所生的儿子却是个户部的一个小小仓部主事,心有不忿却无可奈何。
叶妃已经透露消息,皇帝有为几位皇子选妃的打算,自己很有可能会入住东宫,继祖母自知儿子是指望不上,可这么好的姻缘仍要给大房的丫头,她便有些不乐意了。
故而这劫匪之事,祖母亦是知道的。
前世,叶芩瑶觉得老人家身体不好,一个人去寺庙总需要子女照应才行,便一同去了金善寺,这一世却不会这么傻了。
她会去,却不会在今日去。
皇帝今日会下郡主和哥哥赐婚的旨意,上一世她不在,只知道这事闹的不欢而散,如今既是知道了,总要前去看望一眼才好。
故而,她轻笑了一声,倒是不动声色的把金善寺之行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