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得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同你说呢!”
这楚暮白怎么看着也算是有几分清明,若是明日醒来找她的麻烦可就不好,更何况女子之身,若是那番袒胸以体温相护,着实容易露馅的很。
她担心归担心,但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时间过得漫长,也不知是迟媛媛的声音过于柔风细雨,还是那故事太过引人入境,楚暮白虽身子还在寒颤,但已然比刚才要好上几分。
只是面色还是不怎的好。
“你怎得不先走?”
一声虚弱万分的话,召回了迟媛媛的思绪,她的声音一停,看着他有些微睁的眉眼,惊喜道,“太子,你醒了?”
“本王问你,你怎得还不曾离开?”
迟媛媛听的不大明白,“太子是主子,奴才自然是紧随其后。”
她如今所有的希望都系在楚暮白的身上,自希望他能够活得好好的,便是离开也没有容身之所,尉迟媛这个身份虽能让她被尉迟谒护着一生,但那并非她所愿。
自当是时刻追随楚暮白这个太子殿下,不离不弃,助他早日登临皇位才是正经事。
只是她这是番想,这做法于楚暮白眼里却是另一层含义了。
他生来孤寡,母后早逝,又不得父皇亲近,朝中重臣对他也是视若无睹,身边亲近可靠之人也不过几人尔。
他曾怀疑这人来他身边怕也是别有所图,后来知道她是女儿身,便以为是为了尉迟谒无奈为之,他虽待她不错,却也不轻信她,之前允她安然无恙的走已是最大的让步,如今不想她心意却是如此之诚。
他如此病弱之态,她竟未曾抛下他离开,明明山中夜幕凶险,她竟愿意留下护他周全,这份赤诚之心倒是难得。
心中虽明了几分,楚暮白却是不由继续问道,“本王一会还会犯病一次,倒是恐怕会伤你,你如今不跑,可是不怕?”
这一问,既是同她说句实话,让她明白其中厉害,也最后一次的试探。
只不过迟媛媛似乎少了根筋,手未放下起身离开不说,竟是颇有些愁苦的问道,“怎么伤?抓的还是咬的?疼不疼啊?”
若是抓的,她便将手给绑上,若是咬的,她就将嘴给堵上,总归要减少自己身上的伤害。
迟媛媛想的认真,楚暮白却是仍不住笑了,很浅的一声,脸上还带着苍白之意,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舒心,与平时里那端着的假笑区别开来。
倏然心中有股难言的感动,看着她的眉眼都忍不住柔和几分,“不疼,本王会忍着不伤你的……”
话虽说的如此,迟媛媛却是不大信,眼风扫在衣服上,想着到时候撕下哪块衣角绑他才好,可是还未等她真的想好,楚暮白却是又昏迷了过去。
这次,眉宇上竟是结了一层清霜……
想来体寒之气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