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白体内潜伏的微末毒素,其实早被墨羽这日复一日的调养中控制了下来,甚至除了面色仍是苍白,平日里已与常人无异,但表面再是如何平静,这具身体到底是脆弱不堪的。
之前动用内力会病情复发,这次受了一番外伤,内心又再担重创,大悲之后如何能压抑住那狡猾肆虐的毒素。
这一病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墨羽在楚暮白上半身的各大穴位施满细针,又让墨风辅以内力稳住楚暮白的心脉,忙乎了近有一个时辰,楚暮白的病痛之感才稍稍退下。
但也是暂时迟缓,若有似无的疼痛有时候比那猛烈如山倒的剧痛更为磨人,楚暮白身上的冷热交替,虚汗横流,让人看着便是心有不忍。
自从推房而入扶起楚暮白的那一瞬,迟媛媛的手腕便被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紧紧攥住,哪怕宁祥众人前来,哪怕是墨羽施针之时,哪怕是剧痛袭身,楚暮白都未曾松开半分。
之前情况危急,众人顾及不得这些细枝末节,可是如今,情况稍显稳定,太子生命无碍,众人大舒一口气的同时,再看这般景象不由得就有些面色怪异。
除了宁祥,楚暮白这人其实不大喜外人近身,而北地走过一遭后,就连宁祥也少会再随奉左右,便是有着小文子伺候也不过是一些端茶倒水,伺候笔墨的事情,少有人会真能碰他。
迟媛媛不知道这其中弯绕,房中众人心里却是门儿清。
可没有人敢捅破这层窗户,只有那宁祥有几分不大自在的咳嗽两声,吸引了迟媛媛的注意,回过头来
“那个……小圆子,太子如今身体虚弱,你今日便在这寝殿照顾着,若有什么不对再来禀报。”
这话听着是商量,却是命令的语气,然后也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转过身来,将房中的众人具轰了出去。
该翻医书的翻医书,该煎药的煎药,该守卫的守卫。
唯有那小文子,想着迟媛媛在东宫呆的时间不长,也没多少照顾病人的经验,出了房门还有些不大放心的问道,“小圆子能行吗?不若我也一同留下来照顾?”
宁祥屈了屈手指,在他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没个眼色,煎药去!”
小文子疼的直叫,不由得嘀咕,“太子都昏迷着,哪有什么眼色让我看……”
墨羽是个看病的,对其他的事情倒不大上心,出了门便背着药箱头也不转的走了,墨风倒是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小文子那憨傻的模样,眼中难得滑过了一丝情绪。
颇有几分知晓内情的蔑视之意……
楚暮白让墨竹去查的那些事情,他作为亲哥算是有所耳闻,宁祥掌握着东宫的一切明面和暗里的消息以及财账,稍一思索,这小圆子到底是男是女便也是不难猜出。
更框论,太子专门为迟媛媛令辟了一所住处,平日里称呼之间的放纵,在那桃月山庄时让她女装示人,以及事到如今,病发时的强势“牵手”……
宁祥心中涌起的是那难言的欣慰,所以如今看到这不争气的徒弟,不由得就是有些气结,一个巴掌又拍了过去,“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笨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