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拿太子的身体作赌。”迟媛媛站起身来,眼中是少有的坚定,“太子的身体如何,您最清楚,他虽是大好可却终日离不开药,牢狱是什么地方,若是为了查案大皇子稍作手脚,那后果……他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话虽这么说,“可这样……若是你拿不出东西,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有办法脱身。”本因为担心而颤抖不停的双手,终于在她想出应对之策后稍有平复,“之前我都有那个本事从刑部大牢出来,此次自也有法子应对。”
“你对太子……”看出她的赤诚,宁祥不由叹道,“倒也不负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迟媛媛笑了笑,“他确实对我极好。”
宁祥点了点头,面上带了欣慰之色,“太子曾经说,要将您当半个主子,这样冒险的做法……”他的语气倏然严厉起来,“并不可取。”
迟媛媛意图再劝,“可是……”
“您放心吧,太子那边本总管会想办法,您不能出什么差错,甚至……”宁公公的语气软了几分,语气亦是有了以往不曾有的尊敬,“太子曾说过,若是有一日出了意外,务必将您送出宫去,老奴看着太子长大,他从未对什么人这般上心过,若是真让您置于险境,回来怕是太子先是受不住。”
迟媛媛从来不知道楚暮白还有过如此安排,不由得有些错愣,“他……”
宁公公突然沉默了下来,以前他知道太子喜欢上了尉迟家的小姐,虽然宽慰于太子终于不再冷冰冰,沾了些人间烟火气,可同时他也一直担忧横穿于两人之间的家仇,他怕迟媛媛终是有心结,怕是接受不了太子,最终让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可怜孩子伤了心。
所以他虽对迟媛媛颇有辐照,但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戒备隔阂。如今见到她如此在意太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是带了几分尊敬之意。
他知道太子是个温和不张扬的主儿,做的永远都是比说的多,如今竟然患难见真情,他也不介意多说一些,让迟媛媛心里有个数,莫要糟蹋了自家小主子的心意。
“当初……”宁公公眼睛落在了书房正前方的那处案台上,目光悠远,“您在刑部之时,太子不忍尉迟家绝后,就有意救您出来,为此还拜托了兰妃娘娘;后来您入了东宫,他虽是猜忌您,明里暗里却是让老奴对您多加关照;皇上对您有顾及,大皇子锦妃想要动您,太子暗地里多方动作让皇上不再关注您;便是发觉了您是女儿身……他也是给过您机会走的,他虽不说,但老奴知道他是怕您受他牵连。最后您没走……他欣喜了多日……”
宁祥的话苍老中带了些感叹之意,迟媛媛的眼睛却是自他开口第一句后就霎然睁大,随着宁公公那缓慢的语速,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变成一块单薄的海绵,那些事好似不断倾倒的海水,让她的心不断地发酵膨胀,明明是让人心潮澎湃的甜言蜜事,却因为那人现在的处境而参杂了沙砾,磨得她心口一阵一阵的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