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本还在有条不紊的说这话,看到来人不由一个吃惊,忙要行礼,楚暮白轻摆了下手,显然是不想打扰这份清闲祥和的氛围。
看了眼塌上半睡半醒的迟媛媛,石城心里略有犹疑,可是一触到那玄黄衣袍下愈发尊贵疏离的太子,他还是忍下了到口的提醒,轻着步子慢慢退下了。
迟媛媛今日穿的是一袭嫩黄色的齐胸瑞锦襦裙,烟纱似的散花裙在身下铺陈开来,好似是春日盛开的迎春花,娇柔而又俏丽,带着欲语还羞的迤逦。
空气中仍是飘荡着淡淡的竹叶香,楚暮白的目光落在窗外,看到了一小片青葱的竹林,竟是与她在东宫住所处种植的一样,具是凤尾竹。
也不知是巧了,还是故意为之……
楚暮白的眼中漫上了一丝笑意,而迟媛媛本是假寐着,有些出神的听着石城的话,如今突然寂静下来,倒是有些不满,芊手抚上书面,将话本稍稍的扯下,露出一双半阖的眉眼。
她眉头轻皱,似乎不解于石城今日的不上道,等了许久片刻终是有些迟疑的问道,“太子……最近身子如何?”
自上次叶亦安匆匆离开后,已是过了半月,除了院中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鬟以及看护别院的石城,迟媛媛再也未曾见过外人。
她知道如今时局纷乱,她此时露面被熟悉的人看见,无疑会为太子和尉迟谒惹出诸多事端,故而每日安分的呆在这一亩三分地,无聊的只能用话本打发时间。
除此之外,便是听石城讲述如今的京城概况,听到楚暮白如今已经大权在握的同时,还是仍不住的忧虑。
那样单薄的身子……也不知会不会忙出什么病来。
她兀自发愁,偏偏今日的石城着实奇怪,半天也不回个话,她终是气了,半撑着身子起来,想要斥他几句没眼色。
眉眼一转,眸中的怒气还未来得及聚拢,便被眼前的这个身影给打散了……
“太……太子……”
面前的男子嘴角噙着笑,看着竟有些莫名的情绪在隐忍,他柔情的看着她,调侃道,“身子不如何,都要相思成疾了。”
迟媛媛同他相处了许久,被玩笑着讽刺的不知有了多少次,可这般暧昧的玩笑却从未听过,更何况这个人的眼中……分明是情真意切的紧。
她不由得有些怔然,总觉得此刻竟有些不大现实。
楚暮白:“怎得?傻了?”
“您……怎么会在这?”似乎觉得这话说着有些伤人,怕他有什么误会,迟媛媛不由又补充了句,“朝中现在……不正需要您吗?”
楚暮白面上带了些无谓,“有睿王在,不碍事。”
他慢慢的走近,看着面前肤色瓷白,眉眼温婉的她,心中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思念与欢喜,快有二十多天不见,习惯了她陪伴在侧,如今才发觉,没了她的东宫竟是少了许多欢欣。
可朝政不稳,尉迟谒仍在北地,他不能接她回来。
更何况——
就算接,也当是明媒正娶的接,既想要让她恢复身份,如何能够让她没名没份的呆在皇宫之中。
他停在了她的半米之外,低眸看她,“可有想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