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禹十七年的初秋,百姓们安居乐业,京都里繁华更胜往昔。
肖敬康书房门前的庭院里,银杏树俊美挺拔,紫楠淡雅幽香……台阶下一盆盆姹紫嫣红的名品妖娆绽放。
一个身穿嫩黄色纱裙大约五、六岁年纪的小女孩在那一排排花盆前品评,筛选,摘哪一朵好呢?
晓芙和晓卉陪侍左右,小姐没下手之前她们从不开口规劝,主仆三人在一起相处了四年,彼此之间已经十分熟悉和默契。
“大小姐……您……又来了。”专门负责照看花草的花匠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家中所有的主子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老将军和大小姐了。前一位喜怒随性,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一身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后一位是全家的宠儿,别人不能做的事她能做,别人不敢动的东西她就能动。好在这两位从不为难下人,不过时不时出个难题也让人吃不消呀!
不就是前两天想要一盆绿牡丹吗?又没得逞,不对,是没得到,想想爹爹当时满脸肉痛的样子,肖瑶偷乐不止一回了。
“不给我一盆绿牡丹,那摘一朵总可以吧。”
那是极品,极品小姐您懂吗,大爷前天刚祭奠完那盆屈死的兰花,您又来。
“小姐,还是别摘了吧,太可惜了。”晓卉劝解道。如果现在让小姐摘了花,大爷今晚大概又睡不着觉了。
肖瑶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包包头,这已经成了她现在习惯性的动作了,每当犹豫不决或思考问题的时候,她都会做这样的动作。说来也奇怪,肖瑶自认不是个愚笨的人,写字、背书一学就会,唯独在养花上面毫无天赋,几乎是养一盆死一盆。
为此肖敬康仰天长叹了不止一次,为什么女儿没有继承自己的优点呢!想象一下一个小美女正在打理着一株极品,那样的画面该有多美呀,可惜自己无缘得见呢!
“平安,又来摧残你爹的花草了,这次看中哪一盆了,四叔帮你送回去。”翩翩走来的正是依旧风流倜傥,依旧俊颜如玉已经二十四岁却至今还是单身汉的肖敬言。
花匠差点没坐到地上,看来两位主子是不准备给自己留下活路了,于是他选择转身默默离开,眼不见为净,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看到花匠一脸认命的走开,肖瑶很想开口叫住他,大不了自己不要花就是了,至于伤心成这个样子吗?
“看你都把人家吓跑了!”肖敬言幸灾乐祸道。
“四叔,您这话说反了吧。”明明是你的话把人家吓跑的,干嘛赖在我头上。
“祖母她老人家早上还在念叨您,要不,我陪您去给祖母问安。”
“今天我就不过去了,我回来取点东西就走,千万别跟你祖母说看到我了,听见没。”肖敬言边说边四下张望,唯恐被第三个人看到。
“为什么?”肖瑶眨动着大眼睛,摆出认真求解释的表情,同时在心里暗笑,四叔现在最怕见的人就是祖母了,被催婚的滋味上辈子自己可是有着深刻的体会的,所以无比同情有相似遭遇的四叔,总会尽力帮忙打掩护,不过这也不妨碍自己偶尔利用此事打击一下四叔,谁让他老是欺负人呢!
“平安你越来越坏了。”肖敬言趁小侄女不注意,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欣赏了一下小侄女的新发型,边笑边转头离去。
“我们还要去见太太呢,您这个样子怎么行,快找个地方梳洗一下,不然来不急了。”晓芙拉起小姐就走。
“就在这吧。”肖瑶拉住毛躁的晓芙,坐在路旁的小亭子里,由晓卉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翻出一把小梳子,仔细、轻柔地给她整理着头发。
“平安原来你在这里,害的我好找,二婶可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最近是不是惹你娘生气了,今天一上午她可是在我面前念叨你好几遍,你快想个应付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