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可以获得幸福,她明明也拥有过短暂的幸福,但最后都被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捉弄,成为悲剧的牺牲品。
之前看左寞和晁朕试戏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左寞的问题就在于她知晓整个剧本的发展,她是代有先知性的在饰演这个角色,她知道九琴最终会走向一个怎样的结局。
但现在要拍摄的这个镜头,在整个故事里的时间节点,是属于九琴和阿肆已经有了暧昧的火花,但碍于种种复杂因素没有挑破。九琴一直用游戏人间的随性态度在试探阿肆对她的感情,但这种表现下,恰好反应出的是她自己内心的卑微胆怯不自信。
因为拍摄背影的原因,导演把拍摄地改在了教室。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镜头隔着窗户直直地拍过来。
晏安到地方的时候,所有灯光摄影杂务全准备好了,包括一会儿和他搭戏的,饰演在故事里被她吸引的几位男学生群演。
导演来给她说戏,晁朕是翻译。
“你知道阿肆在看,你是表现给他看,想引起他的注意,同时也像周围这些人展示着你的美丽。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听完晁朕的翻译,晏安抬头问了他一句,“是这样吗?”
晁朕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必要一次成功,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理解来演。”
晏安要了一支烟。虽然之前把剧本的这个设定改成了棒棒糖,但现在由她来出演这个镜头,她还是想遵从原来的设定。
晏安不知道导演之前是怎么跟左寞和王浅棠要求的,是否要求她们和面前的男演员有互动。可是晏安从坐下来,就一眼都没看过他们。
她只是简单交流,一会儿她把烟拿出来之后,旁边要有人帮她点上。
晏安斜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杵着额头,另外一只手虚虚地搭在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
他在看的吧?他现在在看的吧?
他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什么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要是九琴呢?
晏安好像突然被拉扯进当时看铁茶的压抑心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无力感紧紧把她包围住。就算阿肆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们能怎么样呢?
晏安耳朵里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她把点燃的香烟放到了嘴里,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眼睛在看向哪里。
让她这样的女孩子收获爱情,是老天最恶毒的诅咒吧?
这样想着,眼泪没忍住地掉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声清晰的“cut!”
她仓惶地抬头,见离她最近的男演员古怪又惊奇地看着她。他指了指她的脸,晏安伸手,摸到了一脸的泪。
晏安掐灭香烟抹干眼泪,转身,就见导演站在不远处挥着双手。
晏安朝他走过去,刚靠近就被导演拉住了手,他把她的手握得死紧,甚至把她骨头捏得咔咔作响。许久许久,晏安才听到一句字正腔圆的谢谢。
晏安和晁朕对视,晁朕淡淡地说:“回去换衣服吧。”
晏安还是看着他。晁朕突然笑了笑,说:“这个镜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