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响!
一支羽箭疯狂般的伸向距离陈生不到一尺的头顶上,激起无数个灰尘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一阵生疼,但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镇定如恒的伏在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腐草上,犀利的目光穿过缝隙,往外面的大道上看去。
对方没有选择在前方的山道口密林处伏击,也没有选择在晚上伏击,而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时候下手,看来这个谷大卯确实是个老狐狸,自己跟他较量还要多留一个心眼,要不,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能想到这里,说明他的领悟又上一个台阶。敌人的羽箭总有减息的时候,现在还不是冲杀的当口,一切都要镇定,他看了一眼香炉的表情,轻声说道:“看来这个老家伙果然知道了咱们的踪迹,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啊……“
箭还在冷酷无休止的『射』出,连一刻也没有停下,不断激『射』在陈生和香炉潜伏的地方,也不断的『射』向小庙宇的门口,似乎敌人已经知道他们潜伏的地点与方位,根本不给他们一点出头的机会。
”这些锦衣卫的羽箭都非常厉害,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间。“他们都没有穿斗笠,也没有披蓑衣,香炉的秀发已经发被雨水打湿,前额与鬓角微黄的发丝一缕缕的粘贴在她的脸上,经过雨水洗礼后的脸蛋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真得好看极了。
陈生看着她那被雨水打湿的身子,宽大的白衣紧紧敷在她那娇小微弱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凸凹有型,陈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思想降低,但他的思想确实降低了,有天上跌落到凡尘,真情流『露』说了一句没有档次的话:”你真的很好看!“
香炉被他的这句话给直接整蒙了,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他那肮脏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歪着脑袋,弱弱的问一句,”你说什么?“陈生觉得夸人的话总是好话,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不那样纯粹。
那就不敢第二次说出,只好淡淡的说道:”我是说英雄所见略同。“话还没有说完,咄咄!咄咄咄!一箭跟着一箭的『射』在他的头顶,把刚才的肮脏思想都吓忘了,敌人的弓箭手果然非常凶猛!
春雨还在下着,没有休止,陈生觉得它根本不是油,真的是水,淋的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不知道敌人在树林中好不好受,反正自己是不好受。香炉在用衣袖不断的拂拭着脸上的雨水,而陈生却一动不动,任凭雨水在脸上流淌……
天『色』一点一滴的黑下,忽然听到数声非常惨烈的马鸣声,那是敌人将庙宇门口的五匹骏马『射』死了,它们猛烈的倒下身子,有的还在泥潭里挣扎,看来这是要全部歼灭的节奏啊。
好,谷大卯,你够狠,把老子的坐骑也毁了,陈生心里边便念叨着,两眼仔细打量着外面的动静。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人影从庙宇中快速窜出,手中长剑闪亮,划破夜空,向着树林深处扑去,后面跟着又一个人刀影挥动,嗷嗷大叫也向树林深处疯狂扑去!
紧跟着树林中响起了激烈的交战声,陈生知道那扑上去的是司马帮主与他的手下,他们报仇心切,已经展开了最强最有力的报复行动。陈生还没有动手,他在等待着谷大卯这个老狐狸的出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陈生再清楚不过。
很快杉树林中埋伏的锦衣卫争相恐后的跳了出来,他们都穿着灰『色』的长衬衫制服,标准的大明王朝的锦衣卫服装,都没有蒙面,也没有必要蒙面,手里挥舞着最上成的绣春刀,钢制做法已经到了一流的水准,这些人像一群树林中的恶狼,向着两人疾速的扑到。
司马帮主展开了最血腥的屠杀,这一路上的所有遭遇所有的仇恨到此时此刻被全部迸发出来,他双手握住利剑,在锦衣卫的人群中胡砍『乱』杀,他的眼睛血红血红,像是敌人流出来的血一样。
长剑劈去了脑袋,大刀豁开了心腹,鲜血在四处飞溅,敌人一个跟着一个的倒下,有的闷哼一声,有的像死猪一样哼也不哼一声的就倒在地上。春雨在尽情的挥洒,血水在尽情的挥洒,战斗在尽情的挥洒。
渐渐看不见司马帮主那长满胡渣但还很年轻的手下,他已经被很多锦衣卫围困着消灭掉了,像砍烂的肉泥滩死在地上,鲜血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雨,这是他最忠实的手下,要不然明知道是死还要奋力冲杀。
叮叮当当的交战声响彻了整个杉树林!
锦衣卫的数目越来越多,但是最大的头目谷大卯还没有出现,天『色』越来越黑,雨点越来越大,激战也越来越惨烈。司马大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很快杀死这些人,陈生大概瞟了一眼交战的现场,不说地上已经被杀死的,现在活蹦『乱』跳的至少有三十多人。
陈生觉得不能再等,要不司马大根本坚持不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香炉,说道:“我还没有见过你杀人的样子呢。”他知道香炉的武功也不会太差,让她出马至少可以坚持一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