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坚持了不到一个月,连他这里的原料也跟不上了。这个老板也只能向春根学习,派了专人到原料供应商那里蹲点,以保障原材料的供给。
过了不到两个月,市面上就出现了仿制品。乍一看和春根家的裤子也差不多,可是一穿上身就能感觉到弹力还是差了一点,还有就是面料稍微薄了一点,多少有点透光。
春根拿着这种裤子给面料厂老板看了一下,面料厂的老板告诉春根,这个面料的厚度和他以前的产品是相同的,只是材料上面没有他用的好导致弹力不足。所以他们没办法做到春根他们这种厚度,那样弹力就更不明显了。
他和春根同时想到,不能让这种原材料被其他工厂给掌握,丢失了原材料的优势,他们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技术专长。
两个人连夜雇了一辆车开到了江南和胡建省的交界,第二天中午坐在纱线厂的办公室,连威逼带利诱地强迫对方签下了一年的保密协定,让对方保证6个月之内不对其他第三方销售这种纱线。
人家当然也不能吃亏,也逼着面料厂的老板签下了每个月的保底购买数量,也就是说半年之内每个月至少都要从这里购买协议规定的纱线原料。
不用说,从原料厂回来之后,春根也和面料厂签订了同样的保底协议。
这也是一场赌局,春根和面料厂的老板都参与了进来。面料厂老板和原料厂签订的保底数量,要比春根和他签订的订货数量多出了三成。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裤子销量下降,春根即使按照协议数量足额从他这里购买面料,也还是要有一些纱线变成面料厂的库存。
这场脚踏裤的销售盛宴整整贯穿了1990年的下半年和1991年的上半年,其影响力直到92年才渐渐平息。
春根为了完成半年的保底合同,也多次调整过销售价格。价格最低的时候,卖出一条裤子的利润才刚刚能有一块钱。
但即便这样,这一次突发的流行现象,还是给整个“东来制衣厂”的相关产业链都带来一笔丰厚的回报。
90年底,因为被服厂那边接到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他们不得不取消了帮春根生产工作服的计划。
虽然那个时候脚踏裤的风潮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春根和小表弟商量之后,也不得不停止了这次疯狂的脚踏裤盛宴。
虽然当时春根也不是太情愿,但是铁路的工作服不完成是肯定不行的,这些工作服是立厂之本。
春根顶住了小表弟的多次抗议,始终留下了一条流水线专门生产这种裤子,他觉得这种裤子应该还要流行很长一段时间,当时还幻想着过了年天气回暖之后,继续这场脚踏裤的盛宴。
直到过了春节,少华从东北回来,对春根说东北农村的阿姨奶奶们里面穿着棉裤,外面也要套着这种东北话叫——体形裤的时候,春根才郁闷地发现,这次闷声发财的机会确实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虽然仓库里还有将近1万米的面料,春根也决定不再继续生产这个流行单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