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就那样一直抱着她,静静地听着她流泪,感受着她的胸口的剧烈起伏。
第二天中午午饭时间到了,玛丽像往常一样来到餐厅,她想看看爱娃今天是否情绪好了一些,可是始终没有见到爱娃的身影。玛丽拨通了爱娃手机,关机了。匆匆吃了几口,玛丽放下餐具来到爱娃宿舍,门开着,玛丽走进去,一边喊着爱娃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她走到卫生间查看,依然没有爱娃的影子。玛丽拨通了门卫的电话,门卫说没有见到爱娃。
玛丽来到监控室,值班的是一个小伙子,见到玛丽他站起身来打招呼,手里端着餐盒。玛丽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打开厂区监控系统,一个一个镜头查看:临晨五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厂区西侧的监控镜头里:她看到爱娃把一端系着木棍的一条绳索抛向墙头,木棍卡在了隔离拦网之间,她攀上墙头,收起绳索扔出墙外,然后顺着绳索到了墙外,消失不见了。
玛丽立刻通知保安队长,派出人手到附近搜寻爱娃,她自己则返回爱娃宿舍打开电脑,查看昨天晚上爱娃的浏览记录,除了赛拉诺被杀的那条新闻,并没有发现其它线索。玛丽心头一紧,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独自离开厂区,她会去哪里呢?回到旧金山祭奠死去的赛拉诺?寻找杀害赛拉诺的手伺机报复?
自从爱娃来到巴西之后,玛丽经常看望她,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个人建立了友谊,有时玛丽感觉到爱娃对自己有一种依赖,那是一个童年一直生活在单身母亲的虐待阴影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的情感需求,渴望被爱,渴望关注。
如今,因为赛拉诺的死去,她竟然独自出走了,玛丽担心她会因为报仇心切而误入歧途,万一遇到坏人,以她目前的阅历来讲,很有可能遭遇危险,玛丽想到这里,后悔不该放松对爱娃的监管。
爱娃在失踪几个月之后,再次回到了旧金山,她回到家里,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把抱住爱娃,亲吻着,抚摸着,生怕她一下子又会消失不见,母女相见又哭了一场。爱娃松开母亲的怀抱:“我要去看望赛拉诺的父亲,他怎么样了?”
妈妈带着哭腔说道:“自从赛拉诺死后,我经常过去服侍他,没有了赛拉诺,紧靠救济生活,很清苦。”
爱娃起身前往赛拉诺的家,妈妈生怕她会有闪失,坚持陪她一起去,爱娃点点头,母女两个走出家门。
赛拉诺的家和爱娃的家一样清贫,老旧的电视机,老旧的家具,破损的墙壁,靠墙角的地方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赛拉诺的父亲。他已经瘫痪多年,一直是赛拉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自从儿子死后,只有爱娃的妈妈常来照顾他。由于常年卧床,他的四肢已经严重萎缩,没有他人帮助,他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爱娃走上前去亲吻了老赛拉诺,老人呆滞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神采,他努力着想要说句话,可是舌头僵硬得就像石头一样,他绝望地看看爱娃,右手颤抖着想要抚摸爱娃,可是只有一个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爱娃抓住他那只干枯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颊上,老赛拉诺干涩的眼睛里闪现了一丝泪光,爱娃再次亲吻他的脸颊,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赛拉诺老爹,我是爱娃,你还记得吗?”
半晌,老赛拉诺眨眨眼睛,似乎在肯定的回答。“还记得我小的时候你把我扛在肩上带我在草坪上奔跑吗?”
老赛拉诺重又恢复了呆滞的目光,他盯着爱娃,然后看看旁边的爱娃的妈妈,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