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团战时的决策力和行动力，还是在对面即将再次冲上来对线时的反应力和手速，不管是视野还是空间，还是在比赛时的指挥，程智岩真的做到了现阶段能做到的极致。

他怎么这么好啊。

怎么就能完全不顾自己啊。

程智岩原本打算挪到最边上站着，然而被中单紧紧抱住，随后队员们都围过来抱着他。耳边是爆炸性的欢呼和尖叫，甚至还能听见哭腔。

主持人再次出现在舞台上，把话筒分发给队员们，程智岩还是站到最边上，边擦汗边看着身边的队友。视线无意识地往台下飞过去，终于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找到她的脑袋和那条橙色手幅之后，表情紧跟着柔和下来。

不要哭啊，哭什么呢。

我做到了啊，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安静听着队友们涕泗横流地发表感言的时候，程智岩有点害怕台下的声音，下意识转身，视线却正好落在站在不远处的樊德恩身上。

双队长对视的画面正好被大屏幕放大，台下再次沸腾起来。

魏斯语及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毕竟刚刚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还是不想让他放过头来担心她，擦眼泪的时候看到大屏幕上的那个画面，吸吸鼻子，那股难过劲儿立刻就过去了，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仿佛身边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

然后程智岩就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去，直接被樊德恩带进怀里紧紧抱住，安慰小孩子似地拍拍他的背。

“做得很好。”樊德恩轻轻地笑。“我说过你可以的，做得很好很好。”

小孩没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脑子里依旧乱嗡嗡的。

樊德恩大概也猜到程智岩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小心松开他，直接带着他回到舞台中央。听着崽子们挨个说完感言，在目光集中到程智岩身上的时候，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

程智岩拿起话筒的时候还在犹豫：“呃……”

台下突然开始有节奏的高呼“happybirthdayorange”，台上的主持人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什么，转身示意台下的工作人员，现场的BGM立刻就换成了轻快的生日快乐歌。

魏斯语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再次激动得两眼通红，在原地蹦来蹦去，高高举着那条看似格格不入的橙色手幅。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怎么说呢，就……这场比赛能拿下来，是队友们的功劳，在很多时候我都是在跟着他们的，队友真的是非常值得信赖的，所以我很感激。谢谢大家，谢谢她也谢谢队友们，然后谢谢教练组和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还有我们队伍的管理层。其实如果没有这些人在我身边的话，我自己是很难坚持到这一步的，就……谢谢，这是一份很好很好的生日礼物，谢谢。”

深鞠躬。

那瞬间彩花再次落下，少年在金色的花海中冲着台下深鞠躬，像是在向整个世界致谢，也像是在向他自己道谢。

谢谢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包容他的不足和缺陷，也谢谢自己能够一次次挑战极限，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魏斯语哭崩了，瞬间泣不成声。

在十八岁的尚好年华，顶着压力，还有心里的恐惧和不安，突破重重阻碍，拿到现在的成绩，沐浴在这片耀眼的雨下。

没人能比他更值得，因为他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不管是身为职业选手，还是身为队长，还是身为一个成年人。

他值得，因为他就是最好的。

你做到了啊，程智岩。